他走过来,瞥眼锅,又坐回去:“鸡蛋散。”
唐蘅:“……啊。”
“你再挑挑吧,”他说,“直接
“之前他们乐队在那儿驻唱,现在换成们。”
“所以就要打架?”
“其实已经打过次,”唐蘅有点莫名心虚,“把那个胖子打骨折。”
“嗯——水开。”
唐蘅扭头,看见锅里水已经沸腾起来,热气又被吊扇吹着,在屋子里散开。他撕开两包方便面,把面饼放进去,扭头问:“酱料包也起放吗?”那不是窜味?
“你不问为什吗?”
“什为什?”
“为什要护着吉他。”
“很贵吧。”
“不贵。”
水还没开,眼下实在无事可做。各自安静会儿,唐蘅没话找话地问:“这房子个月多少钱?”
“两百。”
“那还……挺便宜。”
他“嗯”声,没接话。
又是这样。唐蘅很难描述这种感觉,但他知道,这人是抵触他。虽然他还是跟他来他家,他们起坐在这闷热房间里等水烧开,待会儿还要起吃泡面——但他是抵触他,他能感觉到。
种事。他平时很少在家吃,而且家里有保姆做饭,用不着他自己动手。
卫生间弥漫着股霉味,唐蘅接水,放到电磁炉上。他又说:“打开上面那个整理箱,里面有吃。”
“噢。”唐蘅先把塑料板端下来,然后掀开整理箱盖子——里面确实有吃。
包老坛酸菜牛肉面,包香辣牛肉面。颗鸡蛋。
唐蘅沉默两秒:“就这些?”
“放吧。”对方说。
唐蘅又把鸡蛋壳抠开,蛋清蛋黄流进锅里。好在他见过家里保姆打蛋,知道应该从中间抠开蛋壳。
面饼将散未散,唐蘅抄起筷子挑挑。
“你干什?”
“把面挑开,”唐蘅说,“这样受热均匀。”
“哦。”
“这是爸留给,”不知为何,唐蘅觉得自己定要告诉他,“爸去世十年。”
对方默然,片刻后,难得主动地问个问题:“那些人为什要打你们?”
“们抢他们场子,就是今天那个酒吧,‘长爱’。”
“抢场子?”
为什?因为他害他受伤?倒也确是这样。
唐蘅低声说:“今天谢谢你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
“说真,如果你不在……那吉他肯定被砸。”
“嗯,下次小心。”
“这没冰箱,只能存方便面。”
“那这鸡蛋……没坏吧?”
“应该没有。”
“……”
唐蘅坐在电磁炉旁边椅子上,左手捏着两包方便面,右手捧着颗鸡蛋——小心翼翼,生怕失手捏碎。而他坐在床边,打着赤膊,神情平静得近乎淡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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