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年官路却鲜有人问津,要间隔许久,才能零星看到两个行人匆匆而过。统共七百年间,池罔还是头次在早春时节,见到如此萧条空荡官路。
池罔收回目光,继续向前走。
他背药箱里面,半格子是空。
沿着这条官路再走上小会儿,就能经过个镇子。他记得百年前这个镇子上有家医馆兰善堂,不知现在还在不在,他想过去补充些药材。
临近村镇,终于见到些人。
不小心踩脚滑泥,池罔身体向前滑下,但他很快控制住向前倾斜动作。
他脚下是片褐红色桃形草叶,再往前步,就会踩到。
池罔小心翼翼退后半步,将药箱脱下放在边,拿出柄小银刀,将眼前草叶小心齐根割下。
他手中草叶逐渐变多,只手握不下,就从药箱中拉出个空小格子,将这些草叶放进去。
取得想要药材,池罔退出这片泥泞湿地。
若是路向北而行,沿着这条官路走到尽头,便是连接南北两岸渡口。
在漫长时光中,这渡口见证朝代兴衰更迭,也见证历史风云际会,忠实地承载着南北两地沟通往来。
如今正是早春,宽江刚刚化冻,官路上行人车马,各自为生活奔波忙碌。
池罔穿着身灰衣,背上背个偌大药箱。
从背面看还是个少年人,那巨大药箱背在他纤细背上,分外不协调。
池罔低着头,在路上不快不慢走着,专注盯着眼前路。
“大夫!前面那位小大夫,请留步!”
焦急声音在
长及膝弯草沾湿他长衣下摆,在这样季节中,带着寒气往骨头缝里钻。
池罔浑然不觉,却只小心护着自己药箱,他回到官路上,继续向北边渡口走。
如今已是二月末,却与池罔印象中二月大有不同。
往年二三月时节已入春,宽江化冻后,南北两地往来如织。
这几百年间,池罔每年在这个时节官路上,都能见到人们去往南岸渡口,官路上从来都是派车水马龙,热闹不休繁华景象。
路过人都情不自禁向他看去,那药箱看起来很沉,副随时都能把少年压垮模样,让人不由自主替他担心,生怕他脚下个踉跄,就摔到地上去。
路边矮木杂草在湿润泥土上丛生,尤其是雨后,泥土间凹陷处有积水,在及膝草丛中行走,不会儿就会沾湿鞋袜。
料峭春寒,南边寒冷是种绵绵刺骨湿冷,在这种天气被水打湿衣服,格外叫人难以忍耐。
但是池罔却仿若察觉不到这难捱寒意,神色认真注视着脚下杂草。
他似乎在草丛里寻找着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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