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坐在麻将桌旁边，翘着二郎腿，桌上摊着那本从小年轻那儿强行买来
《精练全集》。
卖给他是对，小年轻压根没做过这个，里面全新，单在封面上涂
鸦，画个大胸女，还画得歪嘴斜眼。
林迁西早把封面撕扔，太他妈丑，丑得他都觉得亏，这怕是要打
折，钱给多。
卖杂货那间屋走来个穿人字拖、黑背心，三十来岁男人：“你居然跑
这儿写作业？秦冬呢？你俩不是总把这儿当你们‘老地方’吗，他怎
没跟你起来？”
是这儿老板杨锐，这多年也挺熟。
“嗯。”
“嘟”声，屏幕黑。
宗城收起手机，扭头看窗外渐渐黑下天，这小城市什都是灰旧，住这栋楼，外面街，甚至连天都是。
他伸着只手在椅子下面摸，摸到本题册，看眼，扔开，重新摸，摸到烟盒，拿起来倒出根烟塞嘴里叼着，起身去桌边，把那份压成坨不可名状玩意儿拎，又开门出去。
下楼，把东西扔进垃圾桶，宗城直走离那几栋老楼，又沿着路走出去很远，才想起找打火机来点烟。
看着他垂下去双眼，又有点不忍心，手指在屏幕上点两下，提醒：“不是还有话要说吗？快说。”
顾阳抬头，声音轻许多：“爸那边……有找过你吗？”
宗城忽然想起那天和林迁西起吃凉面时遇到那个光头小青年，脸上没有丝波动，很平静地说：“没有。”
顾阳居然像是松口气：“那就好。”
两个人都有几秒沉默，宗城看眼时间：“挂吧。”
林迁西眼睛从试卷上移开，故意说：“问题太多，拒绝回答。”
秦冬问题就这回避过去。
这“老地方”秦冬上次约他来他没来，现在绝交，他料定以秦冬脾气以后都不会来，所以才想起过来，正好离得
他站在空荡荡十字路口，歪着头，手拢在嘴边拨打火机，眼神随意往前扫，忽然停顿，头抬正。
离大概几十米远，停着那辆旧摩托。
宗城拿嘴里烟，他不是明明白白听见林迁西走？
林迁西就在路边家昏暗屋子里。
这屋子共两间，横连着，间卖居家杂货，间摆着上个世纪才有老旧游戏街机，还有台球桌、麻将桌，各种桌，反正都是玩儿东西，也不知怎就组合地那奇怪。
“这才几分钟啊，”顾阳抱怨：“还堆话没说呢。”
“得做题，下次再说。”宗城催他：“你先挂。”
“唉，学霸世界只有题，没有弟弟，你还不如西哥热情。”
宗城听到那称呼就抿下嘴角。
顾阳手指戳到屏幕上：“那挂啦？真挂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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