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贺坐在榻上,打量刘藻好几眼,突然语出惊人:“朕若是太后,恐怕也会立你为帝,你看看你,外无母族为援,内无朝臣相助,偏偏还是卫太子之女,最正统嫡系血脉,立你谁都不好说什。你这样人,真是天生就适合做个傀儡皇帝,想怎拿捏,就怎拿捏。”
这番话无异于惊雷,解开刘藻连日来疑惑,她终于明白太后为何会接她入宫。
刘贺得意洋洋地望着她,想见她失态。刘藻什都没说,也未因刘贺羞辱轻视话语而气愤。刘贺看会儿,就觉无趣,哼声,道:“先帝驾崩时,没有后嗣,无继任之君。朝中分成两派,太后与她父亲梁集派,大将军孙次卿派。他们各怀心思,皆想趁此掌控朝局,手遮天。太后欲扶持刘建为嗣,大将军则要立朕为新君。刘建与你样,也是武帝之孙。”
刘藻还是没说话,她默默地记下刘贺口中透露出来事,这些事,她先前从未听闻。又努力地把他提到人都记在心中。
太后、太后父亲梁集、大将军孙次卿,还有与她同个祖父刘建。
涌进许多侍从,入院后,直往殿上冲来,仿佛要捉捕刘藻。刘藻吓跳,却没有动。那四名宫人却吓坏,拦在刘藻身前,当头那名宦官没什底气地叫到:“你们、你们是何人?可知这是何处,敢来此处放肆!”
“他们是朕人,朕是大汉皇帝,这天下竟还有朕不能去地方?”名锦衣少年自门外踱进来。
侍从们无需他吩咐,便将四名宫人全部拿下,押到旁,逼迫他们跪下。
方才出声那宦官被按在地上,他其实很怕,声音都是颤抖,还是说道:“太后又令,不许任何人探视皇孙,陛下、陛下是要忤逆太后?”
少年脸登时阴下来,侍从狠狠踹那宦官几脚,撤下腰间荷包,塞入他口中,使他发不出声来。
刘藻敏锐地发觉,皇帝没有提到百官之首丞相。朝中无君,两派朝臣为将看中宗室扶上帝位,相互争斗。身为丞相谢漪,竟能置身事外?
刘贺还
刘藻记得,这名宦官名叫胡敖,平日里话最少,不想他还有这等勇气。
少年已走到刘藻身前,乜视她道:“你就是刘藻,那个被养在宫外太子遗孤?”
他看上去比刘藻大上几岁,个头也高,眼神中满是轻视。
刘藻记得在家中时婢女曾说起过,新皇帝名刘贺,与她样是武帝之孙,即位前是昌邑王。她回答道:“是。”
刘贺冷笑两声,走到正中那张榻上坐下。刘藻转过身,面对着他,她在想皇帝闯到她这里来,是要做什?不知道为何,皇帝虽是气势汹汹地来,大显威势,刘藻却不怎怕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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