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呆呆地看着,突然间,像是什都感受不到,不懂得悲伤,也不懂得难过,像是成具空荡荡躯壳。
她似乎成名四五岁稚子,不懂什是生死,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外祖母容颜。她走到床前,想要碰碰外祖母脸,想着上回来还好好,才几日,竟就没。
“老夫人病多日,直不愿告诉陛下,说是人老,难免这遭,不必搅扰陛下。”仆妇在旁禀道。
刘藻轻轻摇摇头,哑着声道:“不
不对,她还有外祖母。她想到,头疼都缓解些。
明日就去见见外祖母。
她很喜欢旧宅,每月都要去上两回,她要与外祖母说说话。外祖母岁数大,经得多,心胸很旷达,与她言说,整个人都轻松下来。
刘藻用力按住太阳穴,好再缓解些痛意。
门外忽然奔入个宦官。他来得甚急,身形带风,入殿便伏在地上,高呼:“陛下!”
身边胡敖忘,胡敖见此,只得在心中叹口气,退到旁,不再言语。
刘藻越想,越觉得找到寄托,哪怕丝丝能与谢漪扯上关系念头,都能使她无比蕴藉。她要更加勤政,她心中想道,要使百姓安居,使人人有衣穿,户户有余粮,谢相在外,见如此盛景,就会在心中夸她。
她还要时常厚赐,不然谢相在侯国忘她可怎办。她得做许多利国利民事,使谢相不但夸她,还要时常想起她。
这样就很好。刘藻想着,觉得见不到谢漪,也不那难熬。毕竟她表现得好,只需过上二三十年,她们又可相见。
她都快将自己安慰好,却有个念头,骤然闪入她脑海?
刘藻胸口犹如被块大石压住般,她扶御案,缓缓地撑着站起来,看着那宦官。
那宦官说道:“方才宫外传讯,老夫人大去!”
刘藻身形晃晃,胡敖忙扶住她。
刘藻眼睛红得像充血,满是不敢置信,她推开胡敖手,往殿外走去。
灵堂还未设起来,家中仆妇惊慌失措。刘藻匆忙赶来,只看到外祖母遗容,很是安详。
那思念怎办?爱怎办?就此生,爱而不得吗?她真很想谢相在她难过时抱抱她,在她困于案牍时,劝慰句,想每日醒来就看到,想每日睡前能与她相视笑,想余生每件事都与她相关。
她真很想很想听谢相说句,心中也有你。
口甜腥涌上她喉间,刘藻忙咽下,赶紧将这些念头驱散。
都不重要,她忙与自己道。
不知是昨夜未免累,还是心病太甚,她忽觉阵天旋地转,太阳穴处剧痛无比,她抬手按住,深深地喘口气,抬头,却见这大殿空空旷旷,这世间,无人能与她相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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