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容色滞,怒视着她。
谢漪眼底已有怒意,唇边那笑却仍挂着
幕僚是心腹,哪会不知这是假。只是事关君侯名节之事,还得与她禀过再做论处。
这世道本就与女子极难,哪怕有出仕机会,又有几人能得居高位?但是京中,二千石以上大员女子,仅只两人,是谢相,还有位白发苍苍老者,那老者早几年,不知经多少闲言议论,直至如今,还有人在酒酣耳热后,极不尊重地揣测老人家私德。
幕僚跟在谢漪身边,见她如何费尽心机,又是如何勤勉克己,自知她有今日都是自己点点拼来。对那陈四就很瞧不上,别说是假,哪怕是真,婚姻之事,岂能如此轻浮地在那脂粉地,与群狐朋狗友炫耀。
谢漪想想,道:“此事自有处置。”
幕僚闻言便安心退下。
藏在心中罢。
回宣室殿,刘藻自书架上取下只匣子,打开,是道诏书。她取出诏书翻开,俨然便是当日她亲笔写,准谢漪辞官诏书。
老夫人故去后,谢相便没有提过要走,刘藻自也不会主动去提,只是她心中总怀着个担忧,担忧谢相哪日便要离去,那时,恐怕谁都拦不住。
刘藻将诏书卷起,轻轻地吁口气,放回匣中收起。
谢漪出宫,却遇上件事。
谢漪在书房中看完案牍,直至天黑透,方起身往母亲处去。
她们母女,半月都未必见回,卫老夫人见她来,也知是何事,竟也不慌,只道:“你四兄既已放出话去,你不如就应。能等你这多年男子,这世间再寻不出第二个,你当惜福才是。”
她口中四兄,便是陈牧,她肖想二人结亲多年,总觉谢漪时不应,也撑不过太久,女子哪有不嫁。然而到如今,谢漪都无半点松口意思,老夫人这才急。陈牧在教坊说大话,老夫人也不生气,反倒觉得正好以此逼逼谢漪。
“话已传得满长安都是,你不应名节也毁,又何必倔强。”
谢漪笑:“名节是区区几句疯话毁得?”
她日常忙于朝中,家中由幕僚管着,幕僚也颇具才能,许多年都未出过错。今日她回府,那幕僚便等在门上,见她回来,先与她行礼,而后道,有要事要禀。
既是要事,自不可不听。
谢漪与他去书房,听神色便沉下来。
幕僚很是为难,又不得不说,便很斟酌言辞,他从头说来,甚是详尽,可想而知,是派人去查。
“是那位郎君五日前,与几位侯家子在教坊饮酒之时所言。那位郎君醉,几位侯家子又以言辞相逼,郎君便嚷嚷着君侯早已与他定下,不日便要下聘。如今京中处处流传着君侯将下嫁那位郎君谣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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