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藻唤胡敖上前,吩咐道:“你去寻个人来?”
她没头没脑就来这样句,胡敖满面茫然,问道:“陛下要什人?”
刘藻想想,仔仔细细地吩咐,要什眉眼,什样容貌,身量多高,是何气度,都说得明明白白。
胡敖听,便犯难,这说,分明就是丞相,他到何处去寻个与丞相这般相似人。
刘藻描述完,自己也发现,自觉
刘藻默默地往殿中走。
她不敢去。
她想,她兴许真不值得疼爱,谢相即便心动,也仍是不想要她。
不知道为何,刘藻对着谢漪就无法生出信心,察觉她心意时,总反复否认,觉得谢漪不会对她动情,确认谢漪必是也动情,她又觉,动情又如何,谢漪是不会要她。
胡敖见皇帝不高兴,觉得颇为奇怪,陛下见过谢相,怎会如此沮丧。他跟在后面,问道:“陛下何以怏怏?”
也提不起当面问问谢漪勇气,下意识地便想逃离。
她匆匆回宫,便如她匆匆地来。
回去路上,伤心之余,又觉生气。
谢相明明答应过她不走。她答应陪她,便不该食言。她可以藏好爱意,收起倾慕,也可以放弃来世来世,不去拖累她,可她分明答应过,分明知晓她有多在意,有多离不开她,怎能如此狠心。
刘藻生气,又觉灰心,这灰心是从未有过,像是场大病,时死不,却永不能痊愈,只能经年累月地拖着,点点抽去精神、力气,直至某日,终于不能承受。
刘藻步子都没停,径直入殿,也没有理会他。
胡敖讨个没趣,也不敢再问,跟在身后,小心侍奉着。
刘藻入殿,躺在床上,合起眼睛,动不动。
躺就躺到夜幕降下,刘藻腾地坐起,她想起来,上回她劝谢相留下,是用二十岁前,必立皇夫说动她。
倘若她现在就移情,谢相是不是就会不走。
谢相还是要走。刘藻心慌,害怕,却没力气地去做什。如上回那般,带上珊瑚树作为赠别之礼,悄悄地将自小携带玉佩藏进珊瑚里,不求她能看到,只权当丝念想事,她没力气做。
反正她做什,都留不住她。
也真是可笑,她凭什以为谢相心中会有她,谢相不过是稍稍软和些,她竟得寸进尺至此,弄到现在,徒添难堪。
刘藻越想越气,下宫车,被冷风吹,清醒些,猛然间想到,谢相不是这样人!她若心中无她,怎会对她软和,她若心中无她,怎会与她说等她数日。
她忽然生出股冲动,干脆回去,向谢相问个明白,直言问她,究竟心中有没有她。问她为何分明也心动,却要远远躲开。可这冲动生起,就被扑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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