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漪讶然,转而轻笑,笑意清浅而温婉:“是与母亲养老所用,她去就不回来,自是要将宅邸好生修缮,也好供她颐养天年。”
刘藻这才知道她误会,白白自怨自艾晚,还惹出场更大误会来。
她想就觉无地自容,脸上红得发烫。她将绿竹为何会在她床上,原原本本,仔仔细细地与谢漪说遍:“并非真想移情,只是觉得倘若变心,你兴许就不走。”
真是傻。谢漪无奈地摇摇头。她若当真变心,她更会远远走开。只是这话,谢漪并没有说出来。
“那你以后也不许走。”刘藻忽然机灵起来,眼下气氛融洽,温情脉脉。她要赶紧趁此机会,再讨句承诺。
不复方才失望黯然,微微有些润湿,泛着柔和光,她接着说,:“陛下,已老,年过三旬,而你正当芳华。”
刘藻着急,想说谢相不老,谢漪却微微地摇摇头,笑意涩然:“其实并没有想过陛下会爱生,但知道,陛下是好孩子,知恩图报,也温柔体贴,即便有日年华老去,陛下爱意消弛,也会尊重,待好,在那之前,们还能有数年好时光。”
刘藻急忙摇头,道:“不是数年,是世。”
“们世,并不重合。”
“重合。”刘藻抱住她,将下巴抵在她肩上,在她耳边,轻声道:“自爱上你那瞬,们生就重合。会追上你,你别嫌幼稚无知。”刘藻觉得怀中人像是全然融入到她骨血中,如此难以割舍,她乞求道:“你留下,你若是觉得不习惯,再让等上数年也不打紧,只是不要离去。”
谢漪怎会不知她用意,却也不为难她,与她道:“不走。”
刘藻笑笑,很是高兴。
火盆忽然发出啪声脆响,是火盆中截木炭烧断。谢漪走过去,往里头加些新碳。
刘藻跟着她,走在她身旁,见她小心地夹起木炭往火盆中放,
她话语诚挚,像是对待敬奉心上神祇般,呵护着这份情意。谢漪自然感动,可人总有生老病死,陛下才几岁,怎知苍老可怕,怎知女子年华逝去后残酷。她相信陛下,却信不过岁月。
谢漪并未将这重重顾虑说出,只是听到她最后那句,微感不解,将她推开些,问道:“能去哪里?”
刘藻顿时沉默。
谢漪轻抚她后背以作安慰:“与你有数日之约,又能去哪里?”以她性子,既然让刘藻等她数日,就绝不会再拒绝她,但凡有分毫动摇,她都不会将话说出来。
原来谢相记得。积压日委屈顿时泛滥,刘藻闷闷地道:“看到你寄与家臣书信,你已打算修缮宅邸,难道不是想要辞官去国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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