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完,又思念起外祖母来。她们成亲第二日,刘藻便携谢漪去外祖母墓前祭拜过,可对着冷冰冰墓碑,和对着活生生人,总归是不同。
谢漪动作顿,而后仔细地为她系上腰带,与她温柔道:“带你去。”
刘藻顿时就高兴起来,迫不及待地扯过旁大氅,为谢漪裹上,而后拉着她手就往外走。
谢漪便紧随着她,哪怕到宫外下车,也没将手收回。
人前亲密,究竟失礼。谢漪还是没忍住,将手往回拉拉,用氅衣稍作遮掩,却究竟没将刘藻甩开。
平日里穿,只是看起来无甚汉室标记,不会泄漏身份罢。
刘藻与谢漪讨好地笑笑,只挥退宫人,也没避着谢漪,当面就宽衣解带起来。她急着出宫,手脚便有些急,竟将衣带解成死结,打不开。
谢漪看不下去,面帮她解,面温声道:“莫急,还早着,眼下街市尚且冷清着呢。”
还早吗?刘藻迟疑,转头望窗外,窗外天都黑。她就问:“皇后去过上元夜?”今夜灯会便名上元夜,既简单又形象。
谢漪听到她称她为皇后,眼中便划过抹清浅笑意。自成亲后,萌萌便似欲炫耀般,张口闭口都称皇后,可过去十余年习惯又轻易改不,她有时又会忘记,称回谢相,于是就时皇后,时谢相,但凭她心意。
刘藻还未发觉,她兴致勃勃地左顾右盼,见什都停下观摩。只是她习惯很好,只看不说,绝不随人喧扰。
果真如谢漪所言,这时街市上人流不多,店肆小摊间只站三三两两几个人,店主人尚能从容应对,带着笑意,将客人照应得妥妥帖帖。
相较于诸多新奇物件,刘藻倒是对店主招揽之法更感兴趣些,在团团脸中年摊贩跟前站许久,好奇地打量着。
那中年人耳听八方,眼观四路,哪能没发觉她呢,待送走客人,笑呵呵地与她作揖,道:“郎君可要来挑上件?”他眼力极佳,目光扫就扫到边上含笑而立谢漪,看出她二人乃是新婚夫妇,连忙恭维道:“郎君与夫人喜结琴瑟之好,鹣鲽情深,相濡以沫,鸾凤和鸣,恩爱百年,便为夫
刘藻说着,撑起双臂,便于谢漪为她宽衣。
“自是去过,长安人士,哪里会没去过上元夜。”谢漪低垂着眼眸,看到她里衣是她为她缝制那身,便有些无奈。
萌萌对这身衣衫爱不释手,除换下送去浣洗,都是非穿不可。
过两日再为她缝制身,否则穿坏,她又该心疼。
“就没去过。”刘藻说道。她年少居宫外之时,外祖母事事谨慎,偶尔也会携她外出,透透风,但热闹处是决计不去,唯恐招人话柄,引宫中忌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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