绍吴闭闭眼。
“对不起,”然而杨书逸继续说,“人生就是这样——像蚂蚁?你来之前邹鑫说
做完这些,绍吴便准备走。刚要起身,手腕却忽然被抓住。
房间里只亮着盏壁灯,半明半暗。
杨书逸哑声说:“们婚礼,你不要去。”
“……又不让去?”
“你也和她样吗,看不起。”
,很没意思。”
“他能好好活着,能让珑珑和婆婆好好活着,”绍吴觉得和她争辩这问题实在荒谬,但他还是说下去,“就已经很不容易…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,有资本‘敢爱敢恨’。”
“对,他倒霉,他从小过是苦日子他投胎投得不好所以他变成这种人,”邹鑫拎起衣架上大衣,披在身上,“但就是看不起他,这不矛盾!你要上赶着犯贱是你事,你们随便,这婚结也是结给他婆婆和爸妈看,他妈才无所谓呢!可是绍吴,劝你句——就算哪天俩离婚也轮不着你,他总会找新姑娘,轮不着你。”
她说完也不待绍吴回答,丢下句“去找珑珑”,出门去。
绍吴保持着回头看她出门姿势,好会儿,才很轻很轻地应句:“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,”绍吴说,“从来没有。”
“其实你应该看不起,这种人,就这回事,”杨书逸短促地笑下,“很久以来目标就是让和家人好好活下去,这种人配不上更高追求。”
他睁开眼,目光中满是绝望。
从2007年他们相识,至今已经9年,绍吴在他目光中看到过自卑、麻木、纠结,只有这次,他看到绝望。绝望质地其实是柔软,仿佛谁都能上去扇巴掌再踩两脚,像水,无论被怎样扰动,最终还是会恢复原状。这就是他绝望。
“以前经常做个梦,”杨书逸声音很浑浊,“梦见得病,很重病,快死。在梦里很着急,想死,珑珑念大学哪来钱?还有婆婆,她要是生病住院,谁去抬她?就是,从救护车担架上抬到病床上,需要家属去抬……”
然后他把头扭回来,看见杨书逸闭着眼。
绍吴当他睡着,于是轻轻抓住他手:“你真爱爱得要死啊?”
杨书逸不应。
绍吴捏捏他手指,不带任何情.欲地,自言自语道:“觉得能理解你选择,也能理解自己,虽然有时候确实觉得你挺混蛋——你让看着你结婚,你想过感受吗?”
绍吴叹口气,心里估计着待会儿珑珑和邹鑫要回来,便放开抓着杨书逸手。他把杨书逸身子向上拖拽,让他背靠在竖起枕头上,醉酒人容易呕吐,平躺会呛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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