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妈！”裴邺坤突然从床上坐起，满头满脑
汗，他喘着气，看到桌椅板凳才灵魂归位。
陆北他们睡得死，什
都没察觉。
裴邺坤屈起双膝，双手插入发里，大松
口气。
阳台门没关紧，夜晚湿气不断渗入，雨声嘈杂。
他习惯性拿手机看时间，按
几下打不开，慢腾腾起床找充电器。
李蔓收拢风衣衣摆，遮住大腿，她里面只穿件白色衬衫和薄款毛衣，白天气温高点，倒也还好，到晚上就挨不住。
手机电也不多，李蔓起身，抱臂来回走几步，雨水混着泥土溅到她脚上，干净白色帆布鞋上立刻晕出朵棕色小花。
深秋寒意从脚底慢慢深入整个身体里，会让人不自觉打寒颤。
已经八点，公交车来来回回都四五趟，李蔓试着再拨他电话
“妈妈！”
李蔓到达他那边车站时候天已黑,边上都是高山，悬在山坡上树枝被风刮瑟瑟发抖，四通八达,她不知道他住那个地方在哪个方向。
她坐在车站椅子上,两边广告牌挡去风雨，站台屋檐不断滴水,这儿柏油路似乎很久没修整过，路面不平还有裂痕,雨点打在地上哗啦啦弹起,波涛汹涌。
她打裴邺坤电话,雨声庞大，嘟嘟嘟声音都快被淹没，四下无人,这几十秒显得格外漫长。
他不接电话也不回微信，打到后面显示对方关机。
李蔓看眼日历，这个星期他是夜班，这个点应该在休息。
手机屏幕亮起红格，裴邺坤拉开凳子在桌前坐下，手机幽幽光三十秒后暗下，漆黑屋里只有他香烟头亮光，橘色小点，香烟雾气来不及游走就被冷空气净化丝不剩。
吸十来口，他开手机，连上网络那刻跳出十几条李蔓微信，还没细看，她电话突然插进来。
裴邺坤接上去，刚睡醒，声音低哑，“怎？”
“小坤！不要动！抓紧
手，快！”
“妈妈害怕，们是不是要死？”
“不会，别动，妈妈过来。”
轰——
“妈妈！”
也许他睡着,也许他去吃饭忘记带手机，也许换班
李蔓把蛋糕放在旁边，烤鸭冷得鸭油都泛白,她低头玩手机，照片里都是裴邺坤那些有毒自拍照，看次笑次，这人总那不要脸。
滑着滑着看到张露骨照片,李蔓手指顿，多看两眼然后略过。
越发黝黑夜色慢慢蔓延过来，路边无垠田野，眼前广袤山峦通通都馅进去，李蔓不知道自己坐多久，回过神来时候只有她这里亮着小簇光，山间寂静，只有无边无际落雨声。
她穿黑色及膝风衣，恰好也与这夜色融在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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