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琼楼转过脸,静静看着她:“你有话说?”
“就是想问——”白梨鼓足勇气,深深吸口气:“那对兄妹,你认识吗?”
仿佛有股洪流,席卷所有声音,屋内时落针可闻,洪流过后余波荡开缕静。
和他本人样静。
案上盏青瓷茶盏,在这种流动静谧中悄悄起道裂缝,碎成数瓣,好似雪天冰花迸裂,微不可闻。
“你说呢?”他云淡风轻:“白道友,你是医修,这种场面应该见得不少,怎怕得连剑都握不稳?”
他淡淡笑,轻逸如风,很轻易便让人产生种错觉——这个人笑起来时候,如缕曦光,能够驱散漫漫长夜,晨令露白。
然而白梨心底只有个想法。
这不是什晨露白,根本就是病态白吧!
“你、你把伤口给看下吧,给你上点药,你流血太多……”
帮你看伤啊。”还是那种无知、软软语调。
薛琼楼笑容隐下去,嗓音喑哑:“说,这是别人血。”
他坐在椅子里没动,仰头看着白梨,这不是个居高临下优势位置,很显然是在掩盖背后不断扩大血迹。
“傻子都能看出这不是别人血吧,又不是傻子。”她忧心忡忡。门扉半掩,柔柔天光描摹着少女身廓,像抹明媚春光,撞进白草黄云萧瑟秋园。
薛琼楼只是盯着她,双眸子在浓密眼睫下极黑,沉没得似乎能吞纳切光影,缓缓道:“你方才……看到什?”
“你说是那天被群世家子弟欺负
“不用。”薛琼楼半垂着眼睫,淡淡道:“你多照顾下姜道友他们,找找办法补他剑。”
都这时候还不放弃装好人!
绒裘洁白边阔染上层绯红,如彤云铺散,他自始至终没站起来过,将自己伤口藏得严严实实,压根不想给白梨看眼。
零星半点笑意和血色起从面上褪得干二净,仿佛也摒弃切喜怒哀乐,只剩下张空洞雪白脸。
他望着屋顶彩绘藻井,余光瞥见身旁少女双手无意识绞着罗裙系带,目光游移,时而盯着光润细腻青瓷茶盏,时而又盯着古色古香尺牍案木。
“伤口啊,你背上有伤口。”白梨以为他自己看不到,比划下大致大小,“这大块呢,你还说是沾到别人血。”
“是吗,你看得还挺仔细……”他扯扯嘴角,面色惨白得像烈日下残雪。
白梨循着他目光望过去,桌上有柄小剑,剑柄上有半圆纹路,是他随身携带那把,刚拿起剑便被吓得手抖。
剑刃面雪亮,另面血红,几点血滴子像爬在玻璃窗上雨珠。
白梨心惊肉跳:“你个人都干什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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