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头上华胜歪。”
白梨抬手摸,这枚光洁玉润头饰都溜到天涯海角去,胶漆相投地缠着几缕发丝。
她就顶着这头乱糟糟鸟窝晃这久!
他故意这晚才提醒吧!
薛琼楼看半晌,露出抹促狭浅笑:“来替你戴吧。”
“那替你处理伤口?”
侧颜近在咫尺,月光铺洒在莹白稚嫩肌肤上,流动着天然雕饰皓质,纤细玉白手指,像朵玉兰花绽放、闭拢。
“记得……”她得寸进尺地凑过来,凝视着他眼眸:“你之前死活不让看伤口,这回怎就答应呢?”
薛琼楼静静看着她,眸光不躲也不闪。
这回是第二次对视。
极致。
那是种触即化苦,迅速地占据整个口腔,浑身都为之震,仿佛被放进苦涩胆水中泡整整几天几夜。
不用想也知道,那粒药丸颜色应当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他被呛口,向来挂着温存浅笑脸上,这会明明白白地写着有苦不能言错愕。
“谁告诉你这是甜?”她幸灾乐祸地笑出声,因要留意着不吵到其他人,笑意像甜水样,从眼角眉梢溢出来:“说以后不会再加蜂蜜,所以以后给你药都是苦。”
“不不不用。”白梨连声婉拒,凝聚片皎白月色袖子,凉凉地从脸侧滑过去。
他目光顺势低垂下来,眼睫纤长浓密,弧度卷翘,掩着漆黑幽邃瞳仁,凝视着个人时候,专注而又认真,眼里星辰都在围着那个人旋转,眸光便是流星划破夜空时弥留在人间昙花闪。
不止是笑容,连眼神也很具有欺骗性。
华胜戴得半分
没有硝烟,没有试探,自然也没有坏事树叶,有只是月下风情。
“还发现,今晚你没有笑。”她为这新奇发现沾沾自喜,“丝笑也没有。”
“是吗?”薛琼楼嘴角轻轻扯,丝极淡笑意从唇角流泻,“那你可能要失望。”
白梨瞧着他笑容又不大对劲,心里已经开始打鼓:“你、你又笑什啊?”
他倦怠地斜靠在树上,周身沉郁扫而尽,好似无论何时,这个人颓唐都十分短暂,就像头独行于山野孤兽,独自舔舐完伤口,又开始新轮捕猎。
咳嗽时候牵扯到腰间伤口,他默不作声地将喉间翻涌上来腥血压下去。
“还有你消毒方式错误。”白梨指着他腰间浸泡着酒液伤口:“酿酒也很麻烦啊,你别浪费酒。”
薛琼楼没有回答。
这是他刻在骨子里习惯。
完成天“功课”后,浑身血痕累累,血腥味太重,便想办法拿兰麝香来遮掩。现在也是如此,没有兰麝,那就拿酒,酒不醉人人自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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