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都有些沉默。
白梨下巴搁在书
他瓷白脸几乎已经近在咫尺,噙着笑意目光挑衅又玩味。
白梨不退也不让:“你应该问,怎才能不被吃。”
薛琼楼微微笑:“行啊,那重新问遍——如果你是这里面羊,怎才能不被吃?”
“谁说定要做羊,做那个牧羊人啊。”她清清嗓子,手叉腰,胸有成竹地挥手,好似真是话本里那个宣布主权主人翁:“如果那只假羊乖些,保准以后不吃羊,就不会把他扫地出门。”
手挥过带起阵轻风,垂在脸侧冠带被吹得轻轻晃动下,薛琼楼眼神微微晃,打量着她,天不怕地不怕模样,已经和初次见面时天差地别。那个在他面前被吓哭小姑娘,竟成只胆大包天肥羊,三番五次地来试探他底线。
搭话,除非是敷衍应付她纠缠。现在反常态,便说明他肚子里坏水又开始酝酿起来。
白梨如临大敌,严阵以待:“是啊。”
“第十三话讲是个牧羊老人,某日他发现自己羊圈中少只羊,第二日又少只,第三日也少只……连数日皆是如此,却又找不到缘由,直到某日有人看到他邻居半夜时分鬼鬼祟祟出入羊圈,于是这人理所当然地被上告公堂,锒铛入狱。”薛琼楼缓缓道:“你觉得,他到底是不是无辜?”
他总喜欢这拐弯抹角地探话,稍放松警惕,就会掉进环伺已久陷阱。
“当然是无辜。”白梨合上书,郑重其事地回答。
三番五次地掉进陷阱,又三番五次地爬起来,明明对他戒备森严,却又若即若离地凑上来,仿佛……和他样,也是别有所谋。
“白梨,”他眼底漆黑宛若海面漩涡,“你知不知道,逆流而上只会头破血流,急流勇退才是明智之举。”
她不以为意:“说好要和姜道友他们起北上蒹葭渡,怎能半途而废?”
薛琼楼看眼正和樊氏姐弟相谈甚欢姜别寒,慢慢往后靠去,笼在白梨头顶身影也缓缓褪去,阳光像水般泼到脸上,有些灼眼。
机锋还未荡然出声就已消散。
薛琼楼手搭在美人靠边缘,有些懒散:“怎说?”
“很简单啊。”白梨压低声音:“因为羊圈里,有只假羊。每天晚上咬死只羊,拖出去偷偷吃,那个邻居只是不小心进次羊圈,便被当做嫌疑人。”
“假羊?”薛琼楼看着她笑,“羊还能是假吗?”
她声音压得更低:“披着羊皮狼,就是假。”
薛琼楼看她半晌,忽地倾身凑近,衣襟上还有昨晚残存酒香,使得他青涩眉眼,也染上丝醇厚,“你觉得如果你是这里面羊,会被吃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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