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声萧瑟,如处幽篁。
好似问责于他。
既是同门,何以同室操戈?
也毁他心目中对先生念想。
哀莫大于心死。
—
藏书阁正在不断下陷。
手心被遍遍鞭笞,薛琼楼恍若未觉地立在窗边。
那片雪白襟袍刹那间唤起十几年前噩梦。
站在身后却是个陌生白衣少年。
正当他想松口气,少年句话,又让他整颗心追入谷底。
“还真是兄弟情深。”
他继续装疯,挣扎着想逃。
“……这切都是他做……”
哪怕是苟延残喘,也要好好活下去。
—
李成蹊十三岁以前,李成言孜孜不倦地教导他,做个好人。
十三岁之后,李成言开始装疯卖傻,他性命像根绷到极致线,维系着兄弟二人渺茫未来。
,婴儿破涕为笑,他在这串笑声中说:“考虑清楚该怎说,会给你个好归处。”
“是不是他杀你亲人,又逼你亲手杀妻?!”
那些人又来质问他。
李成言抱着婴儿不断往后退,惶恐、惊骇、迷惘,他下意识搜寻先生身影,想去寻求他指点。
那袭月白色襦衫,仿佛凝聚天下三分月色,四面楚歌,却仍洒然自若,先生朝他看过来,冲他微微笑,竖起根手指。
“就为这两件小事,你把那两个凡人孩子锁在茅屋里,装神弄鬼,告诉他们只能活着出来个,让他们互相残杀?”
“在为你出气啊。”
“为出气?难不成还得谢谢你?”
……
“只要你心怀不轨地踏入书院步,哪怕身死道消,你还是会像今天这样,被打得满手血痕。”
“跑啊。”少年眯眼笑起来:“再怎藏,也藏不掉你弟弟身上背负人命。”
李成言万念俱灰。
真正让人绝望,不是旧日血疮被遍遍挑开,连皮带肉地剜除,重复着结痂与流血这痛不欲生过程。
而是眼睁睁看着寄于腔赤忱之心亲人,步步走向深渊,满手血腥,满身人命。
他十几年孜孜不倦教导,他寄予厚望弟弟,毁于旦。
他永远不可能原谅自己,但弟弟可以成为先生那样光风霁月人。
桃李不言,下自成蹊。
—
那件血袍是他无意间在江边发现,江边死人,而血袍属于弟弟,弟弟便有着莫大嫌疑。他仓皇间藏起来,脑中乱成团麻,甚至想过是不是有人想陷害弟弟。
翻过小巷时候,他被人踩住衣袍,骇然回头。
他顿时有种嚎啕大哭冲动。
“是、是,就是他,杀爹娘……”
先生在告诉他:不用辩解,他来承担切。
“……还逼杀妻……”
你们兄弟两个好好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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