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猛得坐起来。
世界回到起点,有只剩下止不住大口喘息。
他还保持着那个跪坐姿势趴在床头。
是梦魇。那人还在。
确认床上人脉搏还不够,他又忍不住伸出手握下他手,尚有温度。他虚脱地把脸迈进床单里,用指腹挨上他掌心遍布薄茧,就着那温暖干燥触感,不禁多摸几下。
他疯样起床去开灯。就着惨白灯光,他缓缓低头,然后看见李微面无血色脸。嘴唇灰败,眼睛紧闭。嗡嗡乱叫不是吸血蚊子,而是食腐苍蝇。
他死?
他去摸他脉搏,没有心跳。
他去探他气息,片死寂。
他死。
得推下李微,后者不做声响,随着车猛得剧烈顿,头撞到侧面车窗,听着都疼。他心虚地帮他抹把从未间断但此刻更加汹涌鼻血,正想着随便换个档,倒是车上自带人工智能热心肠地询问道:
“您好,请问需要帮忙吗?”
“你好,”他也有礼貌地开腔,“帮搜索下怎开车。”
场面更加魔幻。
快速学习能力在这里发挥用处,好说歹说靠着半脚刹车半脚油门把车开到目地。李微看着身材匀称又高又瘦,但身上肌肉纤维密度极大,体重不容小觑。把他拖到他那贫民窟家里时,他已经被流到眼睛里汗水辣得快看不清路。王珏把他往床上粗,bao地扔,登时跪在地上,手臂抖如筛糠。
他突
死时候还握着他手。
他睡得太久?衍辰药有问题?
王珏瞳孔骤缩,站在那,整个人僵住。平日异常活跃大脑也陷入死机,他整整愣两分钟,残存逻辑意识碎片才挣扎着拨开重重迷雾,从滩浑水之中揪出个漏洞:
这里是他家,八年没人回来,哪来电开屋顶灯?
当世界真实性被质疑,时间线收束。
后备箱干粮就够吃阵,席眠应该见到李微狼狈濒死样子,而且以为没有解药,暂时不会满世界追杀,况且贫民窟最大优点就是地形复杂且没有监控,鱼龙混杂且人口流动。想到这里他突然就放松下来,透支体力和过度持续亢奋神经竟让他就着这个姿势,趴在床边睡过去。
不知道过多久,仿佛过个世纪那长,他终于在腰酸背痛和蚊子前赴后继嗡嗡声吵醒。外界片漆黑,王珏烦躁地翻身,发现自己竟然也不知不觉躺到床上,而且有人握着他手。
他动,发现挣脱不开——那触感不是柔软手掌,而是种僵硬禁锢。
怎会是硬?
他颤抖着用小臂碰他小臂,发现是冰凉。那只宽厚手掌脱离他体温,也很快凉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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