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灯低头望着脚下，仿佛能看见少女安息
灵魂。
“你妻子，那天就死在这里，她家里。”
她慢慢地说，目光几分飘渺，游弋
阵，又慢慢落在萧斩脸上，“她至死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做，幸好她不知是谁做。”
过
会儿，她又说，“
并不算个善良女人，私心而言，夫君无论曾做过什
，都会在他身边，而你，无法原谅……”她将冰凉手拢在袖中，“……你是环姐姐丈夫啊。”
男人虎般身躯震，依是不言。
已经什都看不见。
神魔族祠堂与祭坛，东街顾三哥院子，西街烤肉崔大叔，那些尊称她声神女大人村民们，都看不见，连大火焚烧后残迹也看不见。
她面前，只是雪而已，而她偏偏晓得，这就是她村子，她故乡。
青灯站站，不会儿浑身便是冰凉，她转身走到队列最后头，个穿袄子独臂男人驮着行李低头站着，她来，便抬起脸，他面无表情，双细长眼睛看不清情绪。
“萧斩。”
在阴影中，黑色眼睛却是透出光亮。
那多年前，她就是在这片万年雪山中，找到躺在谷下他，他身鲜红，神色冷漠。
青灯笑起来：“这儿地势迂回，夫君可还记得去村子里路？”
堪伏渊望来，也是似笑非笑，淡淡道：“灯儿似希望答记得，还是不记得？”
青灯眨眨眼，“不知道，好像希望你记得，又希望你不记得。”她又伸出白白手指撩开车帘，天地通彻底白。那些雪惨白惨白亮，仿佛上头停留着无数人莹莹幽魂。
青灯抬头望望苍白天空，哈出口白气说：“就此别过，教书先生。”
语毕，她转身独自离去，掺着雪粒寒风掠过脸颊，走到谷口时她转过身，遥遥看见那个独臂男人在雪地上，跪下去，庞大身躯形成个佝偻姿势。
她扭回头，慢慢走回
青灯说，“跟来。”
萧斩跟着她默默走进山谷雪地中，其余人皆是候在谷口。
四周寂寂，风声在沟壑间穿梭。
青灯走到处站定，踩踩脚下厚厚雪层，说：“这是环姐姐屋子。”
萧斩沉默，凌乱头发缕缕垂下。
过往些恩怨爱恨，她不知是否应搁在心上。
马车晃晃悠悠，穿过山谷驶进村子。
堪伏渊如今腿脚不便，外头冷，她便让他在暖烘烘马车内等着。
“你人？”他伸手摸摸她脸，似有迟疑，青灯笑着握住他覆在她脸上那只大手，蹭蹭，说：“现在有你，无论何时都不是人。”
青灯裹好大衣下车，面前便是村落，十多年风雪已经将所有废墟残垣皑皑覆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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