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最近日子过得太逍遥,要不是这场车祸,几乎都要忘记——最大隐患不是别人,恰恰是棠宁自己。
他们两个吵架吵那多年,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新来过,如果她恢复记忆,又要回到原点。
凭什。
蒋林野在来路上,舌根发苦,遍又遍地在心里问自己。
他喜欢棠宁那多年,可从没个人教过她,该怎表达喜欢,又该怎爱自己妻子,怎经营段婚姻。他
离得太近,棠宁不自觉地睁大眼。她清晰地听到他心跳,头抵是他微凸喉结,目光稍稍向上,能看到他弧度漂亮下颚线。
他眼瞳很深,她在他眼中看到从没见过,铺天盖地挣扎与压抑。
房间里光线昏昧,周围静得落针可闻。
他呼吸打在颈窝,热热,有些痒。棠宁想起自己上次出车祸,病房里那次play,跟现在场景多像,呼吸交融,意乱情迷。
可现在气氛比上次暧昧太多,她不自觉地咽咽嗓子,认真地指责:“说,那个。你可不可以别总想着趁人之危,你不会是又想在这儿……”
,尖尖耳朵动动,露出明亮眼瞳。
好像还是早上去给他送机时,在机场告别样子。
他自己也有些不确定,立在床前,像条大狗,也像个无措复读机:“对不起……”
他说得很慢,嗓子发哑,每句话都很艰难,“对不起,以前做很多错事。”
“嗯。”棠宁瓮声瓮气,毫无心理负担地接茬,“你之前说过,知道你是个混蛋。”
“宁宁。”下秒,他气息凑近,棠宁猛地睁大眼。
他俯下身,吻在她额头上。
轻若羽毛,触即离,却很有仪式感。肌肤相触时,他停顿很久。
“有种很奇怪预感……”蒋林野声音发哑,喃喃道,“总觉得,你要走。”
他看着她,额头抵着她额头,眼睛看着她眼睛,声音却很低很低,好像低进尘埃里,“可不想离开你。”
“可……”他停顿下,忍不住凑近她。空气中拂开清淡乳木果香气,这是他最熟悉、狐狸气息,从分别那刻起,他就清楚地知道,总有天,他得站在她面前,用这种从没人教过他、他个人艰难地、勉强学会姿态——向这只狐狸保证:
“不会再做错第二次。”
这回不确定变成棠宁,事实上无论失忆前还是失忆后,他干混账事都不算少。
他越靠越近,小狐狸心里开始打鼓,无意识地往后缩缩,慢慢往被子里滑,警惕地盯住他:“你说是哪次?”
“每次。”蒋林野目光深沉,微微倾身。她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,被他以个壁咚姿势,困在这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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