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这辈子唯对不起,就是他。”
“方婉,你化作厉鬼入梦,正好是阿旻死那年,是不是有什感应?这世上真有鬼神?”
“倘若真有鬼神,阿旻,你为什从来不入梦?不来见面……还是不能原谅爸爸吗?”
顾老爷子情绪激动,几乎落下泪来,感到高大身影靠近,遮挡住日光,身影恰笼住墓碑,莫名像保护者姿态。
顾老爷子登时不哭。
你认识还要早!”
“也想过和你恩恩爱爱地过辈子,可你呢,你们方家呢?没有个把当人!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,就因为出身不好?你父亲更是觉得勾引你,处处刁难。”
积压在心底、以为早已忘怀陈年旧事,旦见光,开闸,就如泄洪般,滔滔不绝。
如果说,开始顾老爷子是受顾江阔胁迫,不得不走这趟,可现在,他本着“这是最后次见亡妻”想法,开始吐露真情。
这世上有多少十恶不赦坏种,但他们自己定不这样认为,说不定还满腹委屈,满腔愤慨。
“走吧,爷爷,”顾江阔柔声说,“您别难过。”
顾仲鸿:“?”
顾老爷子心中警铃大作,颗要掉未掉老泪,不上不下地留在下眼睑上,显得有些滑稽。
顾老爷子却已经强行收回所有柔软情绪和积攒多年,猛然决堤愧疚,心里只剩下个念
顾老爷子越说越激动:“还有你大哥,看眼神,就跟看只地上蝼蚁、臭虫。难道穷人就不是人?就可以被肆意践踏尊严?当年时心软,除掉你哥哥,却留下你妹妹。果然斩草不除根,如今出后患。”
“阿阔他……”顾老爷子闭闭眼睛,语气柔和下来,“他和阿旻长得模样。说实话,不太喜欢阿旻,从他出生开始,就不怎喜欢,他长得像你,性格也像你,那骄傲,那高高在上,是跟不样富贵少爷。”
“可是……最对不起,也是他。”顾老爷子有些动容地说,“他是第个孩子,纵然不喜欢,小时候也亲过抱过,但为补偿她,答应把长子位置,让给她孩子……”
“阿旻四岁时候,方家人又来拜访,看到你父亲就觉得烦,不想应付,所以借口带阿旻出去玩,”顾老爷子絮絮叨叨说,“哪里有耐心看小孩子?放任他自己玩,结果额头被磕到,流好多血,哭得撕心裂肺,后来十几岁,还能从眉毛里看到疤痕。”
“也许就是从那时候,看到阿旻受伤,才第次知道心疼是什感觉,那是第次被唤醒父爱。”顾老爷子轻笑,“后来也是这样,他克死他乡,才觉得后悔,阿阔说,顾旻从来没怨恨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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