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自长子贺忱故去后,岑氏忧思过度,身子骨本就日不如日,贺敏这番话,直将岑氏气晕过去。
为断贺敏念头,岑氏便念着将她送往临塘娘家,过个两年,性子稳妥,再回京都议亲也不迟。
于是,便有如今这幕。
陆九霄没再往前,寻处石桌坐下,在果盘里挑几个不大不小莓果,润润干涩嗓子,蹙路眉头方才有所松懈。
请他来此小丫鬟见状,急不可耐道:“世子,您、您可劝劝家姑娘罢!她可都是为您啊……”
倏然,贺敏远远瞧见那抹暗红身影,面露喜色,脖颈都挺直,委屈道:“怀洲哥哥!”
怀洲二字,乃是陆九霄表字。
这位姑娘为显和旁人不同,偏是要唤他表字。
她这唤,满园子人便扭头看去。
贺凛戒尺顿下,脸色更冷,直朝贺敏道:“还敢请人来看你是如何闹腾,你不嫌丢人?还不快下来!”
贺家,青桐苑。
朱红小门紧闭,丫鬟小厮抱着扫帚来来回回徘徊,偶尔探探脑袋,似是想靠近听听里头动静。
忽见小路那头人影,众人忙将两颗眼珠子收好,不敢乱瞄,直至那人踏进青桐苑,丫鬟小厮才围作团,道:
“姑娘又将陆世子请来。”
“姑娘这闹,可不就为陆世子来?”
这最后句话,丫鬟也知不妥,说得格外轻声。
闻言,陆九霄抬眸睨她眼,分明言未置,偏生叫人觉得冷得很。
小丫鬟
贺敏自幼便是怕这位二哥哥,贺凛这喝,她心下不虚是不可能,只敢小声顶撞道:“二哥哥只要应下,不将送去临塘外祖家,便好生走下去。”
贺凛冷笑声,并未应她话。
这事说来话长,却也没那复杂。贺敏如今十六,个月前贺母替她相看人家,有这意思,不多久,满满当当邀贴便下到贺家。
高门显贵姑娘,那自是有许多人观望着,纵然贺家没打算立即嫁女儿,却也是认认真真在京都青年才俊挑选番,若是有合适人选,先定个亲也无甚不妥。
谁知贺敏却跑到贺母岑氏面前直言,除陆家那位不靠谱世子爷,她谁也不嫁。
“嘘,方才进苑里送茶,可瞧见姑娘穿戴整齐,那两道眉哦,描得不要太漂亮。”
低低笑两声,几人才齐齐散开。
那头,陆九霄踏过雕花门槛,绕过亭台楼阁,便瞧见贺凛握戒尺立在湖边,脸色沉沉。
陆九霄步子慢下来,顺着贺凛视线望过去,丫鬟口姑娘,着身鹅黄襦裙,抱着黑木方柱,脚踩在长亭雕栏外,俨然副要跳下去架势。
众伺候丫鬟婆子在旁哭着劝,劝着哭,场面吵闹得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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