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家有本难念经,旁人又怎会明白呢——
四月,已是春末。
前些日子圣上感染风寒,阖宫严阵以待,不敢开办大小宴会,好容易圣上龙体康健,李皇后便差人拾掇出场春日宴。
以赏花名头邀来不少适龄贵女,其意不可不深究。
骊国至今未立储,圣上原有八位皇子,至今健全尚在仅有六位,嫡出皇子两位,位是前皇后所出二皇子,位便是李皇后所出四皇子。
袁氏叹息,侧身道:“皇后娘娘替你相看几家姑娘,近日你收敛些,那些——甜水巷,赌坊,便不要去,皇后脸面,你总得给些?”
陆九霄没吭声,只是眉宇微蹙,半响道:“她管做什?”
“自是圣上意思,圣上疼你,眼看到年纪,他操心你婚事也不足为奇。”袁氏道。
陆九霄眉头拧得更紧,那意思分明是——
圣上闲着无事,管他作甚?
日子徐徐而过,明面上同往常无异,姑娘们踏春、赏花、吟诗作赋,个个娇俏人儿比春日花骨朵还要鲜艳上几分。
可实则呢,皇后娘娘在给四皇子张罗婚事,谁家没有个适龄姑娘,谁家不存点心思呢?
但又听闻,皇后娘娘不仅是替四皇子相看正妃,连半月,统共招袁氏进宫四回。众人琢磨,是,陆家那位世子亦是到配婚年龄。
这便让不少人家跃跃欲试,又瑟瑟缩缩。
陆家,侯门世家,又握兵权,镇守冀北,放眼整个京都,也找不上几个更好人家来。可话又说回来,放眼整个京都,又能找到几个比那陆九霄更风流人来?
而这二皇子早些年因役都战监军不利,被打发去
然,他到底还顾念丝帝王威严,只神色恹恹道:“再说吧。”
陆九霄走后,袁氏望着他方才饮过茶水,连连摇头。
伺候白嬷嬷扶她落座,宽慰道:“夫人,世子是这脾气,慢慢来便是。”
袁氏捂着心口,道:“都怨,打小便纵着他,不敢管,不敢骂,才让他与生分,你说他如今性子,有几分是与和侯爷赌气才养成?这不是害他吗!”
白嬷嬷张张口,终是没再说劝慰话。
只怕姑娘嫁过去,侍妾、通房就要数不胜数。
袁氏又何曾不知旁人顾忌,连连叹气后,终于是端起母亲架子,将人请到小室里。
只是这人不仅来,还带着身脂粉味儿来。瞧那双眼睛,不知夜里睡几刻钟,红红,青青,那股子颓废风气,唯恐旁人不知他做什去。
“你、你这——”袁氏拽着绢帕,望着眼前没有坐相儿子,时竟说不出训斥话来。
陆九霄抬眸,疲倦地捏捏眉心,“母亲,有话说便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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