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在月光下忽闪忽闪眼睫,简直像跟羽毛在陆九霄心头挠。
他喉结微滚,伸握住她后颈,指腹在她耳下摩挲两下,“花想楼——”
他肉眼可见地看到她眼睫狠狠颤下。
可这件事本就无解,发生便是发生,她性子,只能让他慢慢养。
思此,到贺府。
小厮开大门,沈时葶脚步顿,回头道:“回去。”
陆九霄负点下头。
眼看她踏进贺府,身影隐进黑夜里,小厮正欲阖上门,陆九霄忽抵住门沿。
陆九霄抿着唇拍干净她,拉着她进到家酒肆,要温水,捏着她十根指头冲净。
沈时葶咬唇看他,鼻尖泛酸,声不吭。
她用帕子擦净,轻声道:“世子,想回府。”
陆九霄默瞬,“好,送你。”
她点头应句谢,于是二人沿着来时路而返。
周遭喧嚣远去——
沈时葶与石妈妈面面相觑。
那些仿佛已经很久远画面涌入脑海,那种被人拽住头发摁在桌前灌下药绝望感有瞬能将沈时葶淹没。
几乎是立即,陆九霄拽着她小臂将人拉到身侧。
他冷凝石妈妈眼,石妈妈当即背脊凉。她哪知晓买个药能撞见这二人……
对着脸茫然小厮。陆九霄本正色道:“姑娘帕子落这。”
说罢,他侧身而进,疾步追上去。
沈时葶讶然,“世子还有事吗?”
陆九霄凝着她那双干净澄澈眸子,“你知道别小姑娘心里难受,都是会让人哄吗?”
沈时葶滞下,张张嘴,复又闭上。
陆九霄稍微落她半步,目光紧紧落在姑娘紧绷下颔上。
他知道,任何个姑娘,但凡经历过这种事,都不可能忘掉。她不说,只是佯装忘罢,他可还记得那日袁氏生辰,她酒醉后句句控诉那些,桩桩件件,她都印在脑子里。
且沈时葶眼下这样听话乖顺性子,与那段日子皆是脱不干系。
她连同他使小性子次数都屈指可数。
为何呢?陆九霄再清楚不过,人习惯养成容易,摒弃难,哪怕她眼下是京都贺家名正言顺姑娘,这个身份饶是陆九霄也轻易欺负不得,可她还是那样乖,半分不显骄纵。
她咽咽唾沫,想起那日陆九霄在上水阁搁下两箱金子,以及那句似笑非笑“守住嘴,才有命花”。言下之意,他能给她金子,也能要她命。
思此,石妈妈忙道:“这位姑娘,是没长眼,惊着您,惊着您……”
她鞠两躬,那模样仿佛真真不认得她似。
随即,石妈妈便消失在街巷尽头。
沈时葶怔怔地低下头,下意识将沾着粉末指尖放在鼻下闻闻,倏地被人握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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