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倏地顿,朝那高高挑起幔帐床榻看去。她惊讶道:“阿嫂,你出月子,还与哥分两床被褥睡?”
言下之意,你二人是吵架吗?
沈时葶抚抚鬓角碎发,“不是,最近天冷,怕冷。”
陆菀缓缓颔首,不疑有他地离开。
屋门“吱呀”声阖上,沈时葶望着榻上两床被褥,冷不丁瞪眼。
若非四个月前宁熙帝命他回京任职,只怕各家喜娘还想不起有这个人。
谢昱安此人,用青年才俊这四字形容,最合适不过。
沈时葶好笑地给她递杯热茶,“你叹什气?”
陆菀撇撇嘴,苦恼道:“阿嫂,嫁人好累,阿娘给找嬷嬷是前尚仪大人,严得很,你瞧。”她伸出双手,那十根纤纤玉指上好几个茧子。
沈时葶再理解不过,当初她定亲后,日日是女红、记账,还要学习如何为人妇,不仅如此,还得将夫家亲属关系记得透透,好在陆家人少……
十月十八,京都厚雪覆盖,天寒地冻。
松苑内室烧着地龙,推开门,冷热相撞,陆菀冷不丁缩下脖子。
“阿嫂。”她阖上门,解开小袄上前来。
沈时葶正对着陆煦恒摇着拨浪鼓,见她来,便将陆煦恒交给奶娘,“你带他去梅苑,给阿娘抱抱。”
奶娘“誒”地声应下。
要说这榻上为何会有两床被褥呢,切要从半月前她出月子开始说。
刚出月子时陆九霄还很贴心,怕她身子未好全,于是日,两日,足足七日过去,他都不曾与她行过房事。直至第八日,不知是谁先撩起粉红氛围,二人熟门熟路地滚进床角……
此事便发不可收
因此,她十分明白陆菀郁闷。
沈时葶宽慰道:“累是累,不过听说,谢昱安是个性子温和人,且至今后院都干干净净,想来你嫁到谢家,也能舒坦。”
闻言,陆菀脸色确实缓些。
阿娘给她沓厚厚未婚儿郎名册,她左挑右选两个月,只有那谢昱安合她心,后又远远瞧眼,模样也生得好。
姑嫂二人又说些体己话,陆菀才心情舒缓地起身离开。
陆菀神色有些颓废,坐下便揉揉眉心,叹出声陆二姑娘素来没有过惆怅。
说起来陆家近来喜事连连,统共有两件事。
桩是陆九霄得子,另桩,则是陆菀定亲。
就在沈时葶坐月子那个月,陆菀婚事已经从纳采走到请期,而这夫家是盐铁司副使家二公子,谢昱安。
虽说盐铁司副使也是正儿八经朝廷四品要员,但谢家二公子却少有人提及。可此人却非般人,四年前科考名列前三,在吏部呆年,后下放宁州历练,去便是三年,在京都可谓是查无此人状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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