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觉得他很轻浮?”柳生来脾气,转头质问,
下雪天,天地杂音都模糊起来,好像都从四面八方钻到雪每个空隙中去。
“柳公好雪吗。”江淇文忍不住打破寂静。
目前来看,只有他知道这株打着伞南柳背后有多喜欢雪。他意在以两个人秘密拉近距离,并自以为幽默地用个典故。
可惜起到反作用。
“是,是喜欢雪。”柳生终于开口,且大方承认,“喜欢雪空灵,喜欢雪无暇。但当它真猛烈地、赤条条地来到身边,嗯……其实也是享受。只不过回到寝室,发现它会打湿衣服,弄脏头发,会及时防止这种情况发生。”
出篮球馆,江淇文拖着网兜篮球送回器材室,柳生在外面等他。
篮球馆在二楼,此时楼公共大厅有人在跳街舞,场下围观群众中传来声亮丽口哨。柳生瞟眼,更觉心烦意乱。他已不求绩点成绩,只是不想辜负老师对这久片苦心——而且补考不要耽误自己专业课考试。到这个时候他突然又开始感谢起自己读者,谢谢她们给自己这个废物点最后成就感,以此安慰自己句:害,术业有专攻……
嘴边“能不能给留个球”有些卑微,“用不着你教”又太过苍白。
柳生进退维谷,突然体会到权势自在。
“你现在太累,”江淇文拎个球出来,“回去收拾收拾再来,陪你练。”
柳生每个字都意在言外。
喜欢小兔子来到身边,是欢喜,但无法承受不适配苦楚,宁可提前扼杀那束火苗。
江淇文深深吸气,又颤抖地慢慢呼出来。
“雪会化,不怪雪。”柳生目视前方,“但不可能永远穿着羽绒服。”
“……它是愿意让你依赖,他……只是还没彻底想明白。”
柳生抿着嘴不说话,跟在他后面,出体育馆。
裸露肌肤骤冷,鹅毛大雪纷至沓来。柳生从包里拿出把烟蓝色伞,自身礼节和教养让他犹疑地看眼江淇文,在得到“不用不用你打就好”之后撑起来。用力撑开后他明显感觉到被篮球摧残过右手脱力,他索性左手持伞,结果还是轻微地抖下。
“来吧,”江淇文小心试探,“你不介意话?”
柳生还是不说话,于是江淇文又把缩回手伸出去,轻轻用力,接过来。
两个少年并排走在放学路上,那大雪未来得及被校方清理,走起来尚是暄软。路上下雪打伞就足够与众不同,男生打伞尤甚,个男生给另个男生打伞尤甚甚。路上两人离得并不紧密,那伞却倾斜过头。场景更加割裂而拉扯,实在引人侧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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