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瞥他几眼,同意。
李雾拨打那串数字,那边接通后,听声音是吴先生,可他态度却与年多前截然不同。
在电话里阐明来由后,男人和蔼可亲消失殆尽,只有冷若冰霜拒绝。
他说他还在工作,并给他个新联系方式,让他求助自己早已分居妻子。
挂断电话后,李雾心沉至谷底,跟手机主人好说歹说,对方终于同意再给他两分钟。
天傍晚,他在田间浇菜,姑姑嚼着苹果,手叉腰,轻描淡写:“跟你姑父通电话,让他在鹏城给你找份活,你学就别上,没意思还浪费钱,们这有几个靠上学有大出息小孩?反正活到现在是没见到个。”
李雾惊惑:“为什不让上学?”
姑姑说:“什为什,你自己好意思?每天在家白吃白喝?”
李雾撂桶,水汩汩涌出,渗透鞋面,他也无知无觉,只是质问:“没帮你干活吗,资助金没给你?”
姑姑拿起挑子作势打他:“这钱就是给伺候你这个倒霉侄子,不是给你那闲情坐天读课文!没们你早喝西北风!”
紧去写作业,别管爷爷。”
李雾不快回:“怎可能不管你啊。”
他是要背着他进城。
可终究还是管不到,无法实现。
少年心碎欲裂,唇瓣打颤许久,片枯叶从他面前徐徐坠下,这刻他周体寒凉,品味出失去真正意义。
李雾深吸口气,重振精神,忙不迭拨打这通新号码。
对方接得出乎意料快,但态度异常,bao躁,尖锐女声几乎瞬在耳边炸开:“不是跟你说不用来吗――”
李雾吓跳,
……
当夜,李雾辗转反侧,在理想与现实之间剧烈挣扎摇摆,后半夜好不容易入睡,他做个梦,梦里是爷爷面对面同他说话,叫他用功读书,不要放弃。老人面容枯槁,眼神却格外坚毅。
翌日大早,李雾就去村委办求助,不料严伯伯去县城开会,好几天才能回来。
李雾心急如焚,像只走投无路困兽,在村口茫然徘徊。
倏地,两个名字于他脑中浮现,他惊怔少顷,柳暗花明,忙拉住位过路男人,仿佛抓住块浮木,问他借手机。
从今往后,他没有家,这世上也不会再有亲人,谁还能让他为之奋斗,往无前。
李雾不堪重负,曲起上身,像张丢失箭矢无处发力弓,手掌胡乱抹脸,在秋天冷风里悲怆大哭。
爷爷走后,心灰意冷李雾搬去姑姑家。
他早就预见这个自私自利女人会如何厌恶他,可他不想辜负严村长好意。
哪怕这种对待愈演愈烈,可只要还能学习,还有所求,他就能忍气吞声坚持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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