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，你向来心灵手巧，什
东西拿在你手里，就没有翻不出花样
。”
当下陆明月兴起，差使嘉言去厨里打盆热水，唤长留去搬他娘妆奁盒，自己把李娘子拉在软垫上，把那桂花头油，胭脂水粉，口脂首饰
摆出，就要番大动作。
“哎哟，不成，这是把
当花瓶用
。”
“成不成，那是大家说算，等把李渭请出来瞧瞧，还不得看傻眼。”
“大爷不是这样人。”李娘子笑喘丝力气也无，只得任由陆明月摆布，时妆成，李娘子蜡黄无光脸色也掩盖在鲜妍脂粉下，发白唇嫣红喜人，眼角细纹也被抚平，发髻高耸，钗环叮当，
，门楣上“抬头见喜”，树上“根深叶茂”，平平常常，倒看过去，等看到写柴棚“薪火生辉”，鸡窝里“蛋蛋相传”觉得又可笑又可气，想起自己对嘉言操不完心，又觉发愁。正想着这些有没，听见门外嘉言笑嘻嘻喊声长留。
长留穿件蓑衣，披满落雪，活脱像个雪中小仙童。迎面叫声广叔叔，赫连广轻嗯声，替他解下蓑衣：“去屋里坐。”
陆明月早已趋步过来，怜爱束紧他衣裳领口：“还下着雪呢，怎跑出来，冷不冷？”
“不冷，娘让揣着手炉来。陆娘娘，爹娘请你和广叔叔，嘉言晚上上家吃饭去。”长留长睫被落雪沾湿，湿漉漉颤抖，陆明月心疼揽他入怀。“知道，娘娘收拾收拾，跟你起去。”
好些年，自她带着嘉言从敦煌三危山沙柳营迁来甘州，第个年节是在济光寺过，喂嘉言吃是糠菜豆叶饭，那时候李老爹还在，烧香时看见嘉言身单薄衣裳在雪里玩耍，把陆明月母子两人领回家，跟她说，以后就把们当你娘家人，后来家中光景逐渐好，每年小年夜还是在李家过。
李渭和赫连广甫见面，彼此点点头，两人前后钻进耳房。
李娘子刚篦完头，长发还披在肩头，上披着件雪白羊毛半臂，下穿如意万寿纹长裙，正和春天、仙仙坐在炕头写写画画。陆明月走进去，笑语盈盈：“这是在做什。”
原来几人正在剪贴窗户窗花儿，春天素白手捏着小毫笔俯在桌上描花样，仙仙正在动剪子，李娘子笑道：“今日里精神好些，想着把往年那些花样儿拿出来描几幅贴窗上，哪里想几个人谁也不肯让动手，只许在旁看着。”
“这些都是家中小女儿们做，哪里劳主母动手。”她拢住李娘子把长发，忽觉手中长发发量堪堪不过指圈：“正好，替你梳个登高髻，步步高升好过年。”李娘子摇摇头：“这头发越来越少，怕是梳不上高髻。”
“手艺，你还不信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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