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摇摇头,将头缩进毡毯,含含糊糊:“不饿。”
李渭皱眉,效仿之前喂药法子,指尖掰,径直将她唇舌撬开,手指探入她口内,她柔软粉舌微微挣扎,温热热,滑腻腻,推搡着他侵入手指,却被他强硬指节抵在唇壁,呜呜两声,毫不留情将肉干塞入她嘴中。
她嘴里含着微咸肉干,皱起秀眉,颇不情愿睁眼看他,那双烧发红猫儿眼满布红丝,偏偏蓄着池水光盈盈,久不落睫,迷蒙又生气看着他。
他见她鼓着腮,要吐不吐模样,威胁她:“你若不听话,明日带你回甘州城,送你去长安。”
她终是闭上眼,动动唇,慢吞吞嚼着肉干。
无垠旷野里只剩两人,行程缓慢下来。
她恹恹俯在李渭手臂,神思昏愦,半睡半醒将发热面庞挨蹭在他衣上,闻到他熟悉气息,几声含糊呓语,飘散在风中。
李渭手臂收紧,揽锢她柔软腰,下颌紧绷,肩背挺直,是隐忍神色。
马蹄踏过无人旷野,渐有黄羊、野兔出没在丛草之间,李渭折方向,往北而行,走许远,见穹庐下有间低矮木屋,这才松口气。
这间木屋,是从前游牧人夜里休憩之所,后来附近牧民被驱散,木屋荒弃,很多年前,他还在墨离军轻柳营,偶然途经此处,在此处养过伤。
李渭如此喂四五次,见她实在不愿再吃,停住手,让她闭目休憩。
李渭进木屋,环视四周,凭着记忆,在那被杂草淹没石榻角摸,果然摸到个已然腐烂布袋,是当年他走时,遗留在这木屋用具。
不过是半支蛇烛,几两碎银,件带血面衣。
李渭有瞬怔忡,当年他闯突厥王墓,路负伤逃至此处,他也未曾想到,人生机遇,竟然如此奇妙。
那蛇烛烧半截,经年下来尤且完好如初,色泽斑斓,这是产自极北之地种油蛇,身长寸许,晒干
木门摇摇欲坠,李渭吱呀推门,屋内不过榻,墙上挂着葫芦瓢,已然被杂草淹没,草间几蓬黄黄白白小花,在昏暗室内绚烂绽放,虫蚁在不速之客闯入下,四下逃窜,无声钻入草丛。
春天在他怀中,迷迷糊糊睁开眼,动动干裂嘴唇,将炙热呼吸喷洒在他脖颈之间:“他们叩延英”
“你生着病,不宜跟着商队奔波,们在此住几日,等你病好再走。叩延英他走时候也不舍得你,囔着要带你去伊吾,把甘州瞎子巷住处告知他,以后有缘,自会相见”他将她裹在毡毯中,喂她喝水,“春天,喝点水。”
她顺从咽下几口清水,只觉喉间涩痛渐减,终有力气将眼睁开,见李渭将肉干递到自己唇边,将嘴抿紧。
他温声道:“吃点东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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