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会,他问:“什时候走?”
“还有个五六日。”她悄悄牵住他手。
他紧紧握住。
“李渭”她鬓边璎珞低垂,吐气如兰,“会回来。”
“好。”
她拍拍自己脸盘,推凳走开:”去外头透透气。“
李渭和旁人说完几轮话,见她还未回来,院里寻圈,只见长留嘉言堆孩子在处斗草,俱说没看见春天姐姐。再仔细寻,却见她出周家院门,独站在外头枝叶稀薄树下,树上灯笼在冷风中轻轻晃动,晕红光芒投射在地上,是潋滟光芒。
她穿着鹅黄裙子,抬头望着灯笼,柔和艳光也投射在那裙上,氤氲出温柔光芒,仿佛遗世独立,见他来,笑靥如花。
他曾路遇过这温柔抹鹅黄。
漫过十年光阴。
李渭看着她背影宠溺而笑。
旁侧沈文心思细腻,胳膊怼怼赫连广,示意他看李渭。
他们和李渭俱认识很多年,从未见过李渭这种神情,柔情万分,缠绵悱恻。
赫连广惊诧挑眉。
黄昏之后,宴席才热闹起来,驮马队汉子不羁惯,也豪爽惯,说话唱曲,喝酒划拳,处处都是鼓噪乐声,挨坐人都要放开嗓子大声说话。
眨眼,极其娇俏婉转勾他眼,这眼脱离少女神态,是女子淋漓尽致媚态,渴望疼爱勾引和诱惑。
她捧着他酒杯送至唇边,将半盏酒饮尽,粉嫩舌尖舔舔嘴角。
“好喝吗?”他喉间紧,心头窒,哑声问她。
“好喝。”她蠕动双唇,无声应他,直勾勾仰面看着他。
“那要少喝些。”他何德何能,怎会遇上她。
上次支支吾吾告别之后,再回想起那幕,
她终于来。
没有丝毫准备,悄无声息来到他身边。
两人齐齐站在树下,望着那温柔喜字灯笼。
“今天好开心,有情人终成眷属。”她笑。
他“嗯”声:“他们也是得偿所愿。”
春天起初和婶娘们坐在块,后来又换去长留身边,又跟着众人去闹洞房,玩圈回来,偷偷挨着李渭身边坐下。
她也贪两口,席间光顾着说话,其实并未吃多少,挪只小酒杯过来,李渭那厢跟别人说话,只手却摸过来,移走她酒杯。
她不乐意,手啪拍在他手上。
李渭应酬完别人,回头挑眉看她,见她目光灼灼,脸颊红烫,给她舀汤,逼她喝汤:“脸怎这红?”
“太热。”旁边就是熊熊燃烧旺火,身上这件月白小袄里头缀着绒毛,真把她闷坏。
“多喝两口又有何妨。”
“怕你贪杯喝醉。”
“已经醉。”
“因何而醉。”他挑眉问。
“你。”她无声说话,笑嘻嘻转身就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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