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夏多雨,连着晴几日,夜里忽作闷雷,次日醒便是倾盆大雨。明檀本是邀周静婉与沈画道去东花园作画,造作番。可今儿这天显然不行。
明檀在屋里闷得慌,思及她爹爹今日休沐,见外头雨势渐小,便吩咐素心去准备份杏仁酪,撑伞去书房,给她爹请安。
明檀颇善话术,只委婉地将话头往她未来夫婿身上引引,明亭远便极有兴致地开始大谈定北王殿下丰功伟绩。
说起淳兴六年秋猎,当时还是太子成康帝林中遇袭,遭数名死士围杀。千钧发之际,他孤身人杀进包围圈,身受重伤却以己之力周全护下太子,并施以极刑手段从留下死士活口中,找出围袭凶手。
明檀捧脸赞叹道:“有情有义,难怪圣上如此信重于他!”
:“便从母亲留给嫁妆银子里拿,给灵渺寺添上千两香油钱,然后再问问住持师父,给那日领你去叩拜过宝殿佛祖重塑金身需多少银钱,就说,你家小姐在此发过愿,若如愿以偿,必为佛祖重塑金身,还请住持切勿推辞。”
素心:“千…千两?”
“少吗?”明檀依稀听裴氏提过,若是不留斋,寻常去寺中祈福添个五十两即可,留斋歇脚也多是百来两。可她心愿得遂,千两确实也算不得多,“那不然再添千两?”
素心委婉道:“小姐,并非少,千两已是心意极足。”
虽说先夫人留下嫁妆极为丰厚,小姐出嫁之时,侯府与昌国公府也定会再备嫁妆,可她家小姐是个手松,偌大个定北王府,也不知是何境况,到时都需她家小姐操持,怎也该留些银钱以备不时之需才是。
再说起前两年户部侍郎贪墨军饷,他自战场侥生而归,人杀进侍郎府取其项上人头,鲜血溅开两丈远。且不受绝色双姝所惑,亲自审理论罪,监斩户部侍郎满门。
明檀眸中发光,附和道
只不过她家小姐眼下显然没想那深远,交代还愿事宜,又兴之所至,让绿萼备上笔墨,她要作画。
素心绿萼齐劝:天色渐晚,作画伤眼,不若等明日去园中再作。
好说歹说劝下来,没成想明檀还时时记着作画事,次日早便催着去东花园。接连几日,明檀在府中又是作画又是写诗,时常感叹些个什,画中姿容不及他真人半分,作诗更是没有半句满意。
素心绿萼起先不知自家小姐是在疯魔个什,绿萼想问,素心又拦着不让问。到底是明檀自个儿忍不住,和她们说起这偷偷相看事。
那些个兵论她们半字都没记住,自家小姐描述未来姑爷姿容时那不带重复辞藻也没记住,但就这日也念叨夜也念叨,两人倒是晓得,未来姑爷这容貌气度,是俊到自家小姐心坎上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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