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暖有些委屈,看他眼。
郁成朗看着面前娇小甚至有些稚气小妹妹,拍拍她头,笑道:“傻姑娘。你自己事,尚且理不清,还来管哥哥?”
郁暖把拍开他,淡淡道:“不要与提这些。”
她又认真道:“反正
但,他政事和谋算,真是太多啊。多到,她这样姑娘难以想象。
她想想,又觉得自己不害臊。
胸腔中,却有点清甜酸涩,像是刚采下稚果。
于是低着哭花脸,并不言语。
似是想起甚,郁暖才偷偷拉拉郁成朗,小声道:“原静……”
至于崇北侯心腹,做那些事,其实并没有伤到左家筋骨,更多事,也有郁氏族参与煽动,才变得明面上那般惨烈。
他不是没有困惑过,明明很早就有铲除崇北侯能力,为何定要留他几年。
但左谦也明白,皇帝眼里,包罗万象,容纳万众,并不似他这般狭隘到只剩仇恨和小爱。
不过,终于,等到这天。
仿佛有什烟消云散,又有什深根发芽,破土而出,坚定想要长成参天大树。
忍。
那是天生铁石心肠,和冷漠贵傲。
左谦手,紧紧抠进湿润沙土地里,忍不住当着尊贵少年面,放声长啸,胸腔中酸痛和无奈,深深翻涌而上,喉咙逐渐腥甜喑哑,却声嘶力竭要释放自己痛恨和不甘。
那几瞬,他脑中空白而窒息,眼前闪现兄长面容,还有他切忠君抱负。
他终究在雨中,跪在地上,发丝贴在面颊上,凌乱不堪,脱力沙哑道:“臣——愿意、愿意——跟随陛下。”
郁成朗顿,没搭理她,知道陛下大驾走远,才问道:“怎?原姑娘?”
郁暖淡淡道:“先头来,只是想代原姐姐,叫你同她会。”
她想起,原静喜欢郁成朗,希望自己先替她说项。
于是,又想想,纤白双手抓着袖口道:“嗯……原姐姐,她,对你……”
郁成朗立即阻止道:“打住。”
外头血腥味让他战栗,他迫不及待,想要跟随陛下,完成哥哥全部夙愿,像哥哥样,惨烈死去,似乎没什不好。
毕竟,人生,本就短暂而毫无意义。所有意义,只是于自己而言,何足为外人道。
皇帝离去时,没有看她。
郁暖跪在地上,亦没有看他。
但她却能感觉到,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她。
少年淡淡赞许道:“不错。”
少年皇帝替他改变身份,改变住地血亲,甚至让他远离家人,只保留最最原始姓氏。
左姓。
左家二子,在十多年前雨夜里,死于兄长坟前。
好在兄长尚留对儿女,有皇帝暗中关照,左家虽清贫,却不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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