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暖这觉睡得很香甜,乖乖在被窝里侧着娇小身子,长发凌乱铺散开,像是上好丝缎。
戚寒时归来时候,她还是那个姿势,没有动过分毫,瞧着
它是花中皇后,花瓣层叠雍容,处处皆透着娇滴滴贵重,被人捧在手心呵护,也觉自来应当。
却也不懂得保护自己,最是愚顽无知。
牡丹未必不通事故,但却错误认为,切宠爱,都毫无条件。
却不知,许多代价都是无形。
淡粉色汁液混着绿色,沾在男人修长指间,染上古朴雍容龙纹扳指。
忠国公立即道:“臣罪该万死!”
皇帝只是袖手,随意低叹道:“你没有罪该万死。”
忠国公道:“臣明日就寻人给阿暖补上。”
皇帝只是平淡道:“你回去罢。”
忠国公觉得陛下今天特别好说话。
子里石凳上,还有她命人刻狸奴简笔画。
她地盘,没有点侵略性,实在太过平和惬意。
郁暖出嫁后,南华郡主仍命人原样把花园保留下来。
男人看着夜色下满园芳菲,静漠不言。
忠国公还在见他这般气势,心中两分犹疑,也烟消云散。
他优雅垂着眉目,缓缓冷淡笑。
再露出掌心时,花瓣已被蹂躏得糜烂,浸透着汁液被揉成残碎,却也被紧紧握在掌心,丝毫也没有遗漏。
月色下男人眼眸冷冽阴郁,夜风拂动袍角,他孑然独立于牡丹丛边,再次睁眼时,已然又是稳重平和模样。
男人转身离去,檀色背影融进漆黑夜色里,这次却与无边昏暗融为体。
地上是碎落残瓣,不多时会被晚风卷起,飘零于天际。
但想想,其实陛下现下身份,还算他半个女婿,不由心脏突突跳起来,竟是劫后余生多几分得意。
皇帝看出忠国公不着调,但却没有多言,拂袖示意他离开。
忠国公走后,皇帝俯身,修长手指拾起地上委顿粉牡丹,展开于掌内。
骨子里天真烂漫,使它向未知远空好奇探出枝丫,遇上居心叵测晚风,也能诚心柔动花瓣打招呼,纯然不晓事故。
只可惜,牡丹不若月季带刺含芳,也不似路边野花自由无人撷。
他不由心中大震,叩首道:“先头是罪臣失礼,请陛下降罪!”
皇帝没有折辱他意思,然而此时却垂眸,淡淡道:“忠国公。”他本音低沉而雍容,带着与生俱来威严。
“臣在。”
皇帝平静道:“你压着她牡丹。”
忠国公立即爬起身,才发现之前自己匆匆走来没注意,把路边粉牡丹折坏。那是新长出枝丫,还不经修剪,于晚风中向外探着头,现下却零落在青砖地上,枝干被斜着折断,花瓣也掉两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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