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点,比她平日里醒要早,但陛下应当是上朝去。
她很难得在这段日子里,也有醒来不见他时候。
郁暖想要坐起身,却发觉下腹有些微疼痛。
并不明显,但伴随着轻微抽搐收缩。
下头仿佛有点濡湿,她流点血。
于是整整下午,皇帝被自己小娇妻缠着,读完整本《邪肆县太爷与娇俏老婆子》。
他虽面上沉稳平静,但确觉得,或许批上两日两夜折子,都没有读这样话本子累。
郁暖听完之后,难得心满意足合衣躺下,蜷缩着身子开始睡觉。
她这几日食量都变得很小,全然用不下东西,若是给她猛塞,郁暖就能连先头好容易吃下去道吐出来。
皇宫里太医和御膳房掌勺,道想好些法子,都不曾让她多吃几口。
这样羸弱,肉眼可见生命力在她身上流逝,有些底线,却变得微不足道。
郁暖太累,脑子里又痛又空,没有任何精力起身消磨多余时光,于是只能请求皇帝,为她读些民间话本子。
郁暖苍白着脸,躺在床上软软撒娇道:“要那种,情节冲突又多又快,完全没有逻辑,但是看完大快人心话本子。”
她又补充句:“最好是那种,有七大姑八大姨,每个人想法都很奇怪极端,完全没有寻常逻辑。”
陛下看着她,沉默。
这是种,坠坠感觉,仿佛里头装沉重铅块,有什拉扯着她血肉在往下
这不是肠胃问题,是整个大脑中枢事体,她厌食情绪来很极端,几乎闻见味道,变条件反射要吐出来。
事实上,郁暖能用下这些东西,也是因为肚里孩子。若非是孩子需要养分,她甚至甚都不愿吃,又何必勉强自己。
隔日郁暖醒很早。
不是因为她不困,相反,由于艰难怀着身孕,她比谁都要困倦,只是脑袋里钝痛隐隐约约又更尖锐沉重。她连在睡梦里头,都难以得到安稳。
于是,她是被生生痛醒。
郁暖不爱看甚情情爱爱话本子,这个时代爱情,往往也带着些苛刻礼教因素,故而在她看来还是有些不得劲。
于是陛下捏着卷话本子,只手握着她纤瘦手腕,面色冷肃开始念:“王婆子都六十多,仍妄想改嫁。她想要嫁给年仅三十,将将死发妻鳏夫县太爷……”
皇帝念不下去,然而郁暖眼里亮晶晶,于是他顿顿,还是平缓念道:“……县太爷勾起抹狷狂笑意,挑起王婆子下巴冷冷道:‘老太婆,凭你也配嫁给?你嫁妆可只有十两银子!隔壁张婶娘可是有十两!’”
皇帝沉默。
郁暖扭着他手臂虚弱催促:“然后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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