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监手续颇复杂,尤其对他而言。
陆强多等倍时间,东西交给狱警,之后要经过严格审查,办完系列手续,他被带到探视厅。通长大厅分为二,特制玻璃连子弹都穿不透,高窗只带进来窄条日光,照明全靠头顶几盏白炽灯。
陆强坐在椅子上,看眼对面紧闭铁门,从前他在里面,现在他坐外面,时五味陈杂。
不多时,里面那扇铁门缓缓拉开,玻璃消音,钢铁浓重碰撞声根本听不见,老邓是重刑犯,带手铐和脚镣,动作笨重迟缓。
他眼看到外面坐年轻人,懒散靠着椅背,略微挑起侧眉峰,唇角挂抹寡淡略随意弧度,满脸洋溢张狂却沉稳神情。在众探视者当中,他是个冷静内敛、潜伏已久普通人。
连续擦几天药,陆强后背伤变成褚红色,看去刺目,却疼痛减轻,只肩膀伤略严重,还有些红肿。
他没当回事儿,后来药也不擦,让它自然好。
转换周,陆强开始上晚班,白天时间自由,他坐中巴去趟小商河。
上月接到老邓头会见通知单,日子刚好是今天,他顺道买兜吃、护膝和保暖内衣,太多里面不让带,他直接打几千块到他卡里,多没用,里面有消费金额限制。
中巴要半小时,车上基本都是探监,机会宝贵,每月只有次,外面人日盼夜盼都等这天,他们神色各异,有目光期翼,有是呆滞麻木表情。
从第次见到陆强起,他就知道,这年轻人并不简单。
老邓在凳子上坐下,狱警给打开手铐,随后背手站他旁边。
他拿起面前听筒放耳朵上,陆强见他动,才摆正身子过来拿听筒。
老邓说:“头发长。”
“……你瘦。”
陆强进去这六年没人探望他,邱老花些钱,里外打点番,却鞭长莫及护不周全,根子给汇几次钱,怕遭人怀疑,后来陆强就没让。吃穿用度都靠牢里,每天基本都馒头咸菜白菜汤,偶尔吃顿荤。他犯是刑事罪,在里面待遇最低,从事劳动也最低级最劳累,农田耕种、矿山挖煤他什都做过,目就为消除这类人戾气,磨平野心,重新做人。
窗外稻田望无垠,随季节变换已经黄灿灿,收割机忙作,正是秋收日子。陆强坐最后排,往外面瞅眼,点根烟。
他手臂搭着车窗,虽阳光耀眼,风已经带干冷气息。
旁边坐个女人,闻到烟味儿,不适咳嗽几声,陆强余光里,有只手在旁边左右煽动,他回头,对上双略嫌弃鄙夷眼,目光扫下去,那女人身怀六甲。
陆强浑不在意,勾勾唇,目光重新落到窗外,扬手,半截掐灭烟蒂也跟着飘进风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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