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翊王来。”太监总管提醒道。
凤飞白抿下唇,坐直身体道:“请翊王进来。”
“拜见陛下,陛下金安。”沈醇恭敬行礼道。
这多年他虽然掠夺权势,步步加剧小皇帝压力,但是礼数上少有错漏,也让人拿捏不住把柄。
“朕说过多次,爱卿见朕不必多礼。”凤飞白视线投在殿下,看着那人仿佛天生含笑眉眼和行礼举动,尤其不解为何是同样行礼,这人做来就是比他人好看甚多。
“陛下莫慌,翊王虽杀心颇重,却从不斩无过之人,便看朝堂上那些总是反对却反而高升言官便可见斑。”太监总管安慰道。
“朕自是知道。”凤飞白将笔放回去,看着纸上墨迹道。
他自然知道翊王治下从不滥杀无辜,宗族亲人只要不欺压他人,从无问罪之说,他与母后虽然受制于人,可应吃穿用度从未有任何短缺苛待。
翊王治下宽严并济,国库丰腴,四海升平,比之父皇在时可谓是气象新,百姓只知翊王,而不知辰元帝便是他政绩所致。
凤飞白甚至不确定自己夺回属于自己东西后是否能够做比他更好,他是仰慕那人,从幼时初见便仰慕至今,只是他也是畏惧,就像母后所说,翊王做再好,也是悬在头顶刀,你不知它何时便会落下,与其日日悬心,不如除去。
步离开,群臣才缓慢退去,只剩下姚国公看着起身帝王叹息道:“陛下,卧薪尝胆,忍常人所不能忍,容常人所不能容,是为大智也。”
“多谢外公教诲。”凤飞白说道。
他自然知道忍之字重要性,只是近来沈醇逼迫之势愈发紧,每每让他措手不及,只能步步相让,还未迈步出去,便被迫收回自己脚,不敢让其察觉丝毫。
……
“元帅,吕克中饱私囊,您打算怎解决?”梁文栋拱手问道。
多年隐忍,凤飞白却愈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。
甚至有时候会不明白自己,沈醇有恩于他们母子,他夺去那人所有骄傲和权势,岂非恩将仇报?
可他夺,又是本该属于自己东西。
“陛下,陛下……”太监总管叫几声。
“什?”凤飞白抬头道。
“军饷是士兵卖身钱,豁出命东西。”沈醇将手令递给他道,“沾这个,斩首太便宜,凌迟处死。”
“是!”梁文栋低头道。
宫中守卫森严,只有太监行色匆匆,到帝王面前,低头附耳道:“陛下,翊王改决定,吕克凌迟处死。”
凤飞白手中笔顿下,白纸上墨迹黑块:“他是在警告朕?”
吕克贪污,必要处死,凌迟也不为过,但是在提过季涛之后行此重典,或许真是在杀鸡儆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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