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此,便真是孤家寡人。
南溪使臣入京,重臣亲迎,百姓好奇其不同编发和满身挂饰,却未见其有何蛮夷无礼之举。
其被安排入住驿站,数十辆马车拉着沉甸甸箱子,更有无数骏马入京中。
“陛下,这是南溪呈上名单礼单。”太监恭恭敬敬将礼单呈上来。
新朝初开,虽无人提及陛下代嫁南溪之事,可观陛下态度,便知其对南溪颇有好感。
他在南溪待半年之久,眼便知这是他字。
数月未见,他竟未往京中问询,如今再见却不过是他国书。
“恭贺尚新帝登基,已派使臣送礼庆贺……”齐语白细细读过,心中雀跃缓缓沉下,“派使臣前来庆贺?”
“是。”太监低头道。
“如今未登基,可能出京城趟?”齐语白问道。
越是陷入其中,就越是要争,唯有胜利,才能让簇拥者活命,还枉死者清白。
忍到最后,斗到最后,仇人都死,他也难以脱身。
那个帝位就像是张着无数锁链,只等着将他锁上去,得到无尽权势,也得到无尽束缚,肩上也扛着天下责任,再不能说走就走。
明明早已预料,可人心不足,他竟还是会觉得心有不甘。
“古往今来,许多事情都不可兼得,能得其已是幸事。”温相说道,“居于陛下之位,若有不足,万事皆可弥补,万不可消磨己身。”
“都送些什。”齐语白看着奏折有些意兴阑珊,沈醇不来,却是真心实意恭贺他登上帝位。
那人虽是洒脱,却善解人意,如此为之,只怕真是被他伤。
“黄金十万辆,和田玉三十箱,玛瑙五十箱,翡翠珍珠六十箱,还有些单列出来,汗血宝马三百匹。”太监看着道。
“陛下,万不可如此!”太监连忙跪地道,“您若出什差错,只怕会出大乱子。”
“罢,朕不过随口说,南溪使臣入京,务必小心招待,不得有半分怠慢。”齐语白将国书递过去道。
“是,陛下。”太监双手捧过,行礼离开。
齐语白看向太后之位,眨几下眸,忍住其中酸涩模糊之意:“母后,儿臣也被困住。”
所求之事,能得其已是幸事,可他想得却并非帝位。
“温相言之有理。”齐语白道。
他不再开口,温相叹口气行礼告退,出殿门时却见太监形色匆匆入其中:“陛下,南溪先达国书……”
“拿来给。”殿中传来新帝声音。
温相闻言摇头,觉得此事有解法,虽是帝王,但到底还是年轻人,情之字陷入迷障也是寻常。
国书展开,齐语白手指已收紧,其上字迹虽看似端正,整体却飞扬飘逸,透着洒脱之意,是沈醇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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