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瘦小下人陈五腼腆地笑笑,他往前递下手中吃食,意思是要将手中吃食分给孝子。他叫着孝子:“邱郎君,夜已深,你家老人身子骨又不好,还是莫要折腾,早早回家去吧!”
话中意思竟是要将人赶回家中。孝子又惊又怒,大声质问:“好心相帮,你却让回家等死!”
听他如此说大汉陈六张开嘴巴,说话声音闷闷,吐字并不清晰:“你出城是去寻死,留在家中方可活。”
孝子愣:“这是何理?”
陈五说:“这是城南槐坡。”
烈火焚烧着漫长黑夜。
城北亮起火光令望京住户惊慌失措。
街道上到处都是吵杂声响。
陈家下人坐在门前,手中拿着瓜果蔬菜,目不暇接地看着街上乱作团,头与眼睛直在跟着门前路过人走。瞧着隔壁向来蛮横娘子抱着鸡拎着鸡笼,跑飞快;向来清高郎君脚踹开跑得慢妻儿,只顾自己逃跑;向腿脚不好老妇手脚并用,恨得直哭。
时间,街上叫苦大骂畏惧人都有,复杂就像是副人生百态图。整条街上唯有他们三人气定神闲,仿佛不懂街上邻里为何要逃。
孝子不解:“然后呢?”
陈六回:“城南是家郎君住处。”
陈五接着说:“有家二郎君在,城南便谁也动不。”
“……”
孝子不知该说什,看他们如此盲目崇拜陈家儿郎,他心情十分复杂,当下做个打扰手势,想要推着双亲从陈家门前
对面孝子出来很慢,他带着父母,推着木车经过陈府时瞧见陈家下人未动,连忙喊道:“陈家!魔修进城!你们怎还坐在这里不跑啊!?”
住在城南槐坡人都知道陈家共有七个下人,其中四个陪着陈家其他人去临城。府中现留有三人,个是没有牙、弯着腰、身材矮小面相憨厚老夫人;个是虎背熊腰,脸痴傻样大汉;个是瘦小单薄少年,十分完美结合老弱病残所有特点,看上去活得十分艰难。
孝子每每看到他们进出陈府心情都很复杂。他是真不知道这陈家郎君找来人到底是来伺候陈家人,还是陈家人将雇佣他们当作是善举……但大家都是街坊邻里,眼下虽是情势紧张,可孝子还是停下脚步,去看这几个不像正常人下人,脸忧虑喊声:“快走吧!若是老夫人腿脚不便,可坐在这推车上,带老夫人程!”
这孝子本就是个秀气文人,他力气不大,推上三人只会走得更慢。可即便如此,他仍想着能帮就帮。
可老夫人好像年岁大,似乎并没有听到孝子话。她直闭着眼睛,磨着牙床像是在吃东西样,偶尔发出酣睡呼噜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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