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几块肉已经被寒冬冻住，硬
像块石头。可陈生像是不知这点，他高高兴兴地与沈云说：“酒菜
没吃。”
沈云盯着那几块肉问他：“为什
不吃？”
“想等兄长回来。她们说，阖家团圆，大家聚在
起，热热闹闹才算是年节。因此若无兄长，算不得是过节，故而想等兄长。”陈生说到这里语速难得变得正常。
他说得认真，期间并未去看沈云眼睛，只是盯着面前红灯笼，似乎想从其中得到丝属于红色喜气。
沈云哑然。
“喜欢。”
“为何？”
“过年时候很热闹，周围有声响，他们都守在起，叽叽咋咋就像是枝头鸟儿，看起来特别好。”
陈生说话条理性不佳，但他意思沈云却能听得懂。
沈云将手放在腿上，思量片刻，说：“也是。过年也就这个好处，而人总能把自己日子安排很热闹。”
有人会刻意记得。
沈云点
点头，随后推开院门，入内后先是往前走两步，之后回头去看，瞧见躲在门后陈生。
陈生脸冻得红红，就像是秋日下林檎。他穿着身深红色衣袍，将脸埋在被抓高衣领中，人就像是喜气红果，也像是瑟瑟发抖小鸟。
沈云歪着头看他会儿，忽然抬手让侍从退下。
侍从关上房门守在侧，沈云慢步走过去，问着陈生：“你在等？”
接下来他们谁也没说话。
沈云坐片刻，许久之后轻声说句：“你知不知道……天上也是很冷清。”
陈生摇摇头，“那兄长是喜欢热闹还是喜欢幽静？”
沈云想想，诚实地说：“并不喜欢太静，那就像是天地间只有人样。”
陈生听到这里露出个腼腆
“兄长不喜欢热闹？”
沈云好整以暇地看着他，说：“你为什总问喜不喜欢？”
陈生回答不出来，只是紧皱着眉头苦思许久。
沈云在他沉思时候闭上眼睛假寐，不多时，他感受到身侧陈生轻轻拉拉他衣袖，他顺势睁开眼睛看向身侧，只见陈生小心地从衣袖中拿出块手帕，献宝样在他面前打开，里面装着府中给陈生准备年菜。
年菜陈生没吃，只是随手捡走几块，等沈云回来方才拿出来。
陈生点点头，沈云又说：“净做些没用事。”
他话说得不留情面，但人却坐下来，将身上狐裘分给陈生半。
陈生窝在他身侧，两人静静享受片刻安静平和氛围。他们盯着前方红灯笼，听着属于人间热闹声响，努力将自己身影融合在其中。
这时陈生问他：“兄长不喜欢过年吗？”
“不是不喜欢，可也没有喜欢必要。怎，你喜欢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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