晓音到底年轻,还是孩子心性,听她这样说又好像没事,悻悻地转身想走。
念眉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,叫住她,“晓音,等下。”
晓音有些疑惑地停下脚步,念眉艰涩地开口:“上回……你说模特经纪公司有兼职机会,现在还可以去吗?”
不要说程晓音没有想到,就连沈念眉自己都没有想到,她真会到这个废弃仓库改建成潮流工作室来,谈份跟她从小研习昆曲毫无关联模特兼职。
生活大概就是这样,总是逼迫得人低头,不得不为某些坚持,放弃另外些坚持。
急功近利晓音让她觉得有些陌生。可是批评和谴责话最终还是梗在喉咙里,她只说:“以后不要再这样,有什重要事需要跟海叔或者大伙儿商量,会亲自跟他们说。还有,你始终是女孩子,要注意安全,不要被人骗。”
“你最近也常常很晚回来……”甚至有晚没有回来。晓音嘟囔声音很轻,但念眉还是听到。
她该觉得委屈,毕竟身不由己,毕竟是为剧团和情同手足这些兄弟姐妹才有最近发生这许多纠葛,包括让她虚惊场那个晚上。可也许是她早已做足充分心理准备,明白担起这大责任就会有这样那样付出和误解;也许是穆晋北解她燃眉之急,也从没有真正为难过她,她是行得稳坐得端,并没有什难堪和心虚。
“只是关心你,没有其他意思。现在咱们情况不好,正是需要大家齐心协力时候,不希望有任何人再出事,你明白吗?”
晓音不以为意,但还是点点头,悻悻地走。
她坐在位戴头巾和墨镜、留着长发和小胡子男人对面,晓音说这位Kevin是经纪人,以前做过摄影师,眼光很“毒”,当初正是他跟看好念眉潜质力劝
谁知下午时候她又来敲门,眼睛红红像是哭过,把张银行卡放在桌上,哽着声音道:“师姐,这里面有点钱,是今年做模特攒点。安子哥说你为钱发愁,弄不好以后枫塘剧院就没,昆剧团也得解散。把合同给海叔事……是做不对,这钱就当是补偿,你收下吧!”
念眉抬头看她,“夏安让你来?”
她刚被狠刮顿,正委屈呢,听她这问眼泪又噗噗往下落,“安子哥……说是养不熟白眼狼……”
念眉又好气又好笑,还隐隐有点心疼,摇摇头,把银行卡塞回她手里,“你别听他胡说,剧团再困难也不能要你们钱。之前事过去就过去,还提它干什,下次咱们都有商有量就好。”
他们到底是被逼到怎样境地,还没有真正面临绝境,却已经有四分五裂感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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