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见已知他从小孤苦伶仃,沉吟片刻。
恰逢那日晴空万里无云过,片碧蓝如玉,岁见琢磨会,道:“只有个名不够呢,还得有个姓才正式,你既无姓,若不嫌弃,给你取个。今日天清日晏……不如就姓晏好。”
晏,是安定安宁之意,给小家伙用正好。
小家伙乖巧地看着他,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应声好。
于是小家伙新名字就定下来,岁见就着点儿茶水,在小木桌上写写,晏瑾,又写他自己名字,岁见。
岁见是半个月前,在处路过暂且歇脚小镇子里,捡着这个无人可依正被人欺负着小可怜。
他向来对小孩子们敬而远之,但也不知为何,见着这受委屈也不哭,只咬牙独自忍着小家伙,他恻隐之心起,把人护着赶走恶人后,便鬼使神差地开口:“你……要不要和起走呢?”
新鲜出炉早食在寒冬中散发着热气,小孩儿隔着氤氲暖雾看着他,迟疑着,小心地,点点头。
于是大小便开始同行。
岁见问小家伙叫什名字时候,小家伙嗫嚅下,小声道:“井……”
红彤彤糖葫芦,还有只小狼崽造型糖画,可爱得紧。
然后他又感觉自己手不受控制地将那两串糖递给小男孩。
小男孩小心地接过,动不敢动,像举着什珍贵宝物,眼里亮晶晶:“岁见哥哥……”
沈知弦觉得自己要被这句叫化。
朦胧中似乎有什在脑海里闪过,他福至心灵,突然回过神来——难不成,这是原身失去那些记忆里场景?
小家伙认认真真地看着,连手里包子都忘记吃,只遍遍地将那两个名字刻在脑海中,直到茶水痕迹消散,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。
他父母早亡,村民憎恶他,没人会同他好好说话,遑论给他起名字,他甚至连父母姓什都不知。
家中物件早就被抢空,只剩四堵斑驳旧墙,还有院子里口孤井,久而久之,他便给自己取名“井”。
声音太小,岁见只隐约听见个读音,他呀声:“是瑾瑜匿瑕瑾?倒是个好字……那你姓什?”
小家伙听不懂岁见前半句,眨巴着眼,摇摇头,只能回答后半句:“没有姓……”
他连字也不认得几个呢。
他这是在什可以重溯回忆幻境中?
可惜他现在仿佛只是缕意识,附身在这具……大概是原身身体里,无法动弹,只能随着原身观望这切,手中原本紧握长剑也不见影,沈知弦默默召唤下霜回,没有回应。
沈知弦稳稳神,既然无法脱身,那他干脆定下心来,好好当个旁观者。
他倒要看看,原身当年究竟经历什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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