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此境,南海风物,都再也入不舰桥两人眼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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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绪十九年二月二十五日,爪哇第二大城市泗水正北,丹戎佩拉克港。
致远来远两条兵船,卷起雪白浪花,缓缓驶进港内。这里水面不像长崎港口水道那样狭窄崎岖,水道宽阔。以致来两舰进港,都不需要引水船。
两条船上都站满水手,这些青布包头壮汉,都在船头。他们也多少听见些风声儿,说爪哇局势不稳。都想看看自己同胞在这里,到底遇上
准备停几天?”
邓世昌算算,看看他:“在长崎也接到电报,水师衙门说那里有点紧张,能少停就少停些。煤舱和淡水全都空。加媒加水也要两三天……最多停四五天,也就放船走。”
他突然温和笑笑,这等笑容,在他脸上极其难得见到:“路同行,得益良多。大人和那些人,还是不样,这些日子,又看您书遍……大人在日本踢玄洋社馆,也听说。所以才装作没看见传清兄带女眷上船。这样事儿,估计也不会有第二次。”
邓世昌果然知道杜鹃事儿……徐凡顿时背上就有点儿冷汗,勉强冲他笑笑,转头仍然自语:“紧张?紧张……这爪哇土著,还有荷兰当局,看华人直警惕着呢。倒是要瞧瞧,有多紧张来着?难道再来次红河溪?”
邓世昌怔:“什红河溪?”
徐凡看着远方海面:“大概百来年前吧,咱们还是乾隆纯皇帝时候,荷兰殖民当局和当地土著,在爪哇马达维亚带,口气杀万多华人,丢尸水中。溪瀑为之红。是为红河溪惨案,得知这个消息。两广衙门上奏,纯皇帝批大概是……天朝弃民,背弃祖宗庐墓,遭此报纯属咎由自取,天朝概不闻问……这百多年,这样小,bao乱,小骚动也未曾断绝过,正卿兄难道不知道?”
听着徐凡讥诮说着国朝纯皇帝处置,邓世昌没有立即爆发说他大逆不道。反而下捏住望远镜:“南洋华人直和当地紧张是知道,但平日还算相安。红河溪……恨不邓世昌生于当日,率致远抵于港内!百年下来,怎没人说?为什没人说?”
那些当道满人,会计较这些才就怪。谁会在意这万来条性命?
徐凡看着邓世昌,眼神儿诚恳:“正卿兄,兄弟筹款都是小事。值此紧张关头……咱们谁也不知道紧张到什样地步儿,兄弟这个宣抚委员名头,才是要紧!咱们是血脉相连啊!所以兄弟在这里拜求,致远来远,能在泗水带多停几日,真理正义,只在大炮射程之内,拜求拜求!”
邓世昌只是沉默不语,握着望远镜大手,却是青筋毕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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