莲英就要拉炕。徐凡这下死也不肯,最后才是李莲英在炕上坐,徐凡在对面椅子沾点儿屁股,袖着手扬脸等着李莲英说话。
脚步声轻响,却是个小宫女送上两盏香茶,青绿茶叶在盏中起起伏伏,散发出幽幽香气。
李莲英拨弄着茶盏,微笑道:“徐大人,老佛爷对你这次练兵朝鲜,可担上心思。你回话儿时候,多留意下,国事咱们是不懂,这个不过白嘱咐句。”
徐凡只是应声:“喳!”再恭谨也没有。
李莲英似乎对徐凡态度很满意,笑容不减:“现在老佛爷归政荣养,也不管国事,反正尽着他们弄吧。可是这禁卫军,可是旗人根本!老佛爷就算不垂帘,也还是旗人啊!所以多关心下,也是尽尽心力。咱们都知道军机那些大臣,你上个折子言事情吧,他们就推来推去,谁敢负责任?个个都是油浸泥鳅,只会碰头,不会说话儿。你带着几千兵在朝鲜,又要募又要练,还要和藩国洋人打交道,什事情交到他们手上,那就是完。老佛爷呢,准备多担待点儿,以后徐大人有什折子,有什事情,直接封匣子,交到手里,转呈老佛爷可好?咱们自家兄弟,就不说两家话儿。”
徐凡心里冷笑,这果然是京城之行躲不过去场面!自己以数十孤军,能在南洋极边之地,炮震泗水,压服洋人。谁都认为他是出色军事洋务人才,原本对禁卫军没指望人,也开始觉着在他手里,也许能练出来。这可是数十年未有,旗人重建可用武力!光绪和慈禧,当然都想抓在手里,自己到底傍哪边儿呢?
心思电转,口中却是慷慨:“总管说哪里话?下官自当谨尊老佛爷吩咐,老佛爷怎说,下官就怎做。没有二话!这次回京,那下官连军机那里也不去拜,领关防,即刻上路!”
李莲英满脸堆笑,从炕上站起拍拍他肩膀:“好小子,等着升官发财吧!走,咱这就带你去见老佛爷!”
徐凡也笑着站起来,手从袖子里面掏出来时候已经是张万两龙头大票:“谢总管茶……”
李莲英脸板,硬给他塞回去:“自家兄弟,还闹这个?这次带到这儿见你,也是少进几个门子,让你少送点儿门包,宫里规矩咱废不,但是咱自己不要,你还能强塞?……来人啊!”
话音方落,个小太监已经快步进来,垂首落肩等候。李莲英提高嗓门儿吩咐:“今后徐大人手下短不跑到咱这里来送奏事匣子,路不许问人家要门包儿,随到随见,该有常例,咱补给你们!”
听到小太监喳声离开,徐凡淡笑着将银票塞回袖子。他们想下本钱,就让他们下好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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