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汝昌淡淡道:“听说你前些日子又大放厥词,说现在是中堂为小利而忘大义,置北洋水陆精华于朝鲜,旦有事,按照现在北洋水陆师状态,只有惨败。到时候,海疆动摇?”
刘步蟾替邓世昌捏把汗,谁把这话儿传到丁军门耳朵里面?邓世昌也真是,都调成中军差遣在军门身边管教,这张破嘴还是管不住!
邓世昌昂然开口回答:“是!现在两万多淮军最精锐陆师在朝鲜,北朝鲜被徐凡隔断,补给都是沿海路输送,还不是靠着们北洋水师屏护黄海渤海这条生命线?可是水师现状呢?已经过修期,煤炭储备几乎用光,弹药更别提。已经长戍在外许久,为些莫名其妙理由在洋上转圈耀威,还他妈要去抄什徐大人老窝!机器耗损,人员疲惫,还不能回母港修整!这种状况,怎不危险?
陆师现在成最危险军学上面所谓挂形,水师又如此,人家动手,咱们怎办?瞧得出来,别人也瞧得出来,别人不说,说!
顺水雷营,威海水兵营从水路压迫徐凡。可是这次出兵朝鲜,几条大兵船已经过修期,也没刮船底儿,煤炭更不足用。动起来实在有点窘迫,而且水师出去,给陆师占地盘?他们能有什好处?
陆师不至,水师两个营头上岸,能奈徐凡何?本来对叶志超朝得志,居然调遣起他们水师来,丁汝昌以下水师将佐就很不乐意。要不是杨士骧携中堂意志而来,丁汝昌说不定动也不动,现在虽然不得不派船,但是也只半煤半水,炮弹都没带几颗,先兜兜圈子,看看陆师动向再说。
转几天,就已经得到陆上消息,朝鲜乱起,隔绝南北,杨士骧失踪!徐凡还真有两手!这下水师更没理由为陆师去火中取栗,再随便溜达两下,掉头就走。
远远条轮船出现在海天线上,没挂着国旗,是条旧式明轮散货船,烟柱缕,随起随散,那轮船吃水很深,在视线当中闪,又隐到海平面那头去。
丁汝昌突然低声问道:“这些日子,数多少条朝北朝鲜开货轮?”
刘步蟾趁机活动活动身子,笑道:“真不老少,这几天,就数四五条,这个海域,素来不是货运航线,怎会有这多朝北朝鲜跑?军门是不是有意思停船检查下?”
丁汝昌缓缓道:“这是给徐凡运东西啊……”
“怎会?徐凡怎有如此巨大财力?他这个是……”
丁汝昌回头,吩咐身边中军:“传邓世昌上来。”
不会儿,邓世昌已经噔噔噔上舰桥,按着腰刀,还是那副七个不乐意八个不高兴,人人瞧着都觉着姥姥不疼,舅舅不爱模样儿。见着丁汝昌和刘步蟾僵硬行礼,也不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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