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凡话音才落,聂士成已经须发戟张:“叶志超……你卖国!你无耻!”
他捏着拳头长声几乎是长声惨嚎,将众人全部惊动,只是看着这壮健将军哀痛到极处,惨嚎到无声极痛处,仿佛就是从胸腔里面硬生生挤压出来。
“冠廷……该和你起死啊!北洋事业,大清国运,就这败涂地!陆师垮,水师再没有,大清还拿什挡日本鬼子?拿什挡?中堂,你也糊涂!你怎就用叶志超?还信他话?大清还有谁,能挽此狂澜?”
他吼声远远传出,营中淮军已经有些人听明白,不少余生军官当即就嚎啕痛哭,捶胸顿足。他们都是李鸿章手带出来,现在都已经明白,李中堂身功业,眼看就要付诸流水!聂士成身边戈什哈也垂下头来,扶着聂士成似乎就要陪着他同声哭。
聂士成高大身子已经痛苦得缩成团,连站直气力都没有。
朝鲜已经糜烂不可收拾,现在叶左两军存没不知……求大人赶紧让标下和中堂联系,告知朝鲜些虚实!”
徐凡拍拍他肩膀,微微摇头:“左冠廷……殉国。”
拥有那多马队和朝鲜傀儡队伍他,消息远比路败北聂士成甚至叶志超还要灵通。
“汉城已陷,毅军守城四千余人,伤亡大半。左冠廷奔走景福宫欲奉朝鲜李王闵妃出巡,朝鲜伪议政大臣朴泳孝勾结日人渗透进来,设下伏兵枪杀左大人……而左大人也击毙朴泳孝!英雄节烈凛凛之气,虽死犹生!”
“左冠廷……死?”
徐凡淡淡
聂士成手抖,整个人似乎都驼下来,慢慢后退两步,向南望去。两人在朝鲜以来就互相扶持,甲午战事开启,他镇牙山,左宝贵镇原州。分手时候都以气节相激励,认为朝廷养兵千日用兵时,怎也不能在小小日本面前丧威风。
他败于牙山,又是左宝贵让他赶紧北撤,他在汉城掩护。他现在仓皇如丧家之犬,保得条性命在奔北……而那个左宝贵,却这如愿保持气节,今后千百年,都永镇在汉城!
“叶军门……叶志超呢?”
徐凡轻轻道:“叶志超没有应援左大人,反而将主力撤离汉城,远隔二百余里观望,使得日人可以包围汉城,从容攻击,不仅应援没有,连牵制之效都没有起!他带着万数千驻朝淮军主力,闻说汉城陷落,掉头就跑,日本人已经派出支队在后面紧紧追击。也许两日内,他败兵也就要到这里……
还不仅仅如此,叶志超直称朝鲜战事顺利,要求李中堂对他进行补给,国内消息,北洋水师已经出击,要在大同江口接应……而日本人大舰队,也许就在这带等着北洋水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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