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鸿章瞪大
眼睛，只是看着杨士骧。杨士骧脸色已经铁青得近乎黑色，侃侃而谈：“徐
凡在平壤正面获胜，可是根据他电奏朝廷
布署，他东面，还要聂功亭万
淮军旧部掩护！英国公使也透露过点消息给中堂，日本人有万多兵，号称第三师团，准备浮海而上陆元山，只要聂功亭这部让开正面，徐凡就死无葬身之地！咱们败得再惨，只要这个徐凡陪着，就哪里也交代得过去……老佛爷最后还是要靠着们北洋这些地方实力，压服光绪小儿！”
李鸿章拍案而起，戟指着杨士骧：“杨莲房，你混蛋！此时国战之日，你出此狂言！大清毕竟是大国，百足之虫，死而不僵。日本虽锐，但是太小。咱们这里败得再惨，只要徐凡军能坚持住，大清就要打下去。日本耗不起，到后来，也只是谈和罢。那
北洋大臣衙门。
在李鸿章书房之内，两人默默对视。今儿李鸿章连签押房也不去，只是守在自己书房之内，拿着份电谕，翻来覆去仔细看，也不知道看多久。杨士骧侍立在旁，也是脸色铁青。
屋子里面静悄悄，只听见纸张抖动稀稀索索声音。
到最后，李鸿章手抖，将那纸电谕放在桌上，双满是老人斑手捂在脸上，深深叹息：“老佛爷下慈谕……只是对着李鸿章个人，北洋再打败仗，她也保不着咱们……老佛爷这是逼咱们北洋必须打胜啊……”
“……可是又怎
打胜？水陆精华都去矣，聂功亭现在受徐凡节制……皇上和那些帝党清流以为靠电谕就能打赢这仗，以为日本真不堪击，是李鸿章不肯出力……现在日本人必然已经用舰队掩护兵船，就要登陆各海口，直捣腹心之地啊！北方海口，都是李鸿章责任，再败下来。到底该如何收拾？战事拖下去，日本人固然不利，可们北洋也是完！”
听着李老头子疲惫口气，杨士骧心里酸，差点眼泪就下来。他怎也想不明白，徐凡怎就打赢？现在搞得跟大清长城之靠似，光绪还借着这点虚火要争，上对慈禧要权，下要敲打地方实力派。
帝党能不能得逞另说，可是如果再败，北洋那是真难以翻身。李鸿章生功业，也要付诸流水！
光绪借着徐凡胜利上位，慈禧要北洋胜利固权。可是北洋再怎打，估计也是个败字儿！
杨士骧深深吸口气，拿起那份电谕轻轻弹，然后轻蔑团成团扔向角落。李鸿章听见响动，讶异抬头：“莲房！”
杨士骧冷冷道：“中堂，咱们打不赢，也就让徐凡打不赢！大家都是个败字儿，还有得争！只要帝党不上来，咱们北洋就还能稳住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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