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展阶两眼睁得大大,怒气勃发:“你庆军怎从侧翼跑?鬼子从左翼包抄防线,咱们豁出去两百弟兄命才帮你把阵地夺回来!你倒是路跑到这里抽大烟!现在咱们伤亡近半,还要替你守着防线,背后就是旅顺口!”
黄仕林脸色如同死灰般,喃喃解释,也不知道是说给周展阶听还是说给自己听:“没法子啊……打三天……军官打不动,新兵又多,咱们对得起中堂,对得起皇上啦……听说旅顺口人要跑,谁还有心思守?
见没瞧见,这些日子,禁卫军这支在丁汝昌走后,本来被很不待见三营人马,在白玉山如何血战,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!
鬼子攻上去,又被打下来。炮火将山头打成烟柱丛林,禁卫军就在弹雨当中坚持射击,鬼子冲到面前,就是阵白刃翻飞,杀声连后面观战清军其他将领都听得见!这种攻击强度,不论哪个营头,都垮无数次,禁卫军仍然在那里死战不退,苍龙旗被炮弹弹片砍倒无数次,又无数次竖起来,始终在白玉山阵地高高飘扬!
这样强军,谁不敬畏三分。咱们是不成,就指望他们啦!
周展阶跳下马来,这个徐凡外派六营禁卫军最高长官,手里抓着马鞭,也跑得浑身大汗,脖子上面青筋鼓得老高,身上军服也满是硝烟战痕,狠狠扫视那些亲兵眼,手里马鞭用力挥,破空声音吓得周围人都是震。他却铁青着脸什也不说,马靴咚咚咚作响,路直奔进去,两个大背着枪亲兵紧紧跟着他。路也无人阻拦,片混乱当中,他就直奔进大堂。
光线昏暗大堂里面,气氛更是低沉,花翎顶戴文武*员呆呆对坐,龚照屿在当中长吁短叹,地图杂乱挂在墙上,摊在地上,到处都是。屋子角落还有股子鸦片烟膏味道,个武官马靴都来不及脱,蜷在临时搭起烟床上不要命抽,四五个马弁拿着几杆烟枪,打十几个烟签子,忙着给老爷过瘾。
周展阶进来,所有人都是震。当初在场武官,没个给这个外系人好脸色看。邀请周展阶来丁汝昌走后,更是没拿他当回事,总兵群议,从来不叫这个小小副将。这可是北洋地盘!
谁知道,现在大家要不是靠着周展阶和他三营兵,大家就要给鬼子赶得下海喂王八!
周展阶目光扫,厉声喝道:“黄仕林!”
被他声音震,那烟床上武官昏头昏脑站起来:“怎……怎回事儿?”
周展阶冲过去,重重鞭子就挥过去。出身庆军记名提督,狼山镇总兵黄仕林几个马弁忙不迭挡这鞭子,黄杜林直朝后退,喃喃道:“怎?怎?打人可不成!有话好说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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