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鸿章缓缓摇头:“丰升阿还没回电,不知道。”
世铎又是跺脚:“这个郭博勒家,糊涂!电报什时候去,是以皇上名义不是?”
李鸿章已经慢慢转身:“前天夜里就发出去,皇上名义……老世,快回报太后去吧,辽南那儿,替你盯着,现在要紧是就是告诉天下,咱
回没回?”
李鸿章淡淡笑,随手就将自己捧着那叠电报松,纸片呼啦啦到处乱飞。当值苏拉们忙不迭大呼小叫去拣。
“不瞧就不瞧吧,反正也帮不上忙,世大人,你可知道现在守北帮炮台三营兵是哪里兵?”
看李鸿章还在那里东拉西扯,世铎急得直跺脚:“李大爷,李爷爷!园子里面个时辰催问三次,人都要逼疯,回电来没来?”
李鸿章好整以暇瞧半天世铎,才慢吞吞从袖子里面摸出份抄报纸:“日本伊藤内阁,已经与今日通过美国公使田贝回电,同意议和。条件是现地停战,威海北洋水师残余舰船全部出海投降,在朝鲜们退出平壤,由他们接收,解除徐凡职务……达到如下条件,可以进步商谈全面结束战事事宜。”
世铎脸涨得通红,抖着手从李鸿章手里接过那份抄报纸,小心翼翼怕碰坏:“啊哟皇天,总算有个完……去回报老佛爷,赶紧回报老佛爷!”他激动得不知道做什才好,堂堂军机领班大臣就在原地乱转。如果说后党有什政治宗旨话,就是干掉帝党,结束战事。现在两个目标眼见都要完成,怎能不让世铎欣喜若狂?
李鸿章袖着手,只是有气无力看着世铎,嘴角只有丝说不出来笑意,分外萧索:“水师投降,徐凡夺职,平壤让出……怎对天下说?”
“要是当初能打赢,现在也不用扯这个!”世铎狂喜之下,口不择言就大喝声。喊完才觉着不对,打不赢这场战事正是面前这位李中堂。当即就赶紧平平气,换副痛心疾首面孔:“少荃……忍吧。谁让咱们弱呢?这次事,咱们卧薪尝胆,好好振作个十来年,未尝没有雪耻机会……朝廷定然再给少荃你建支新水师出来!”
李鸿章嘴角笑意越发讥诮,到最后,只是淡淡道:“不相干……世大人,赶紧回报太后吧,还等着去日本和伊藤博文议和呢……发邸告,告诉天下,咱们败,咱们降!”
世铎摇摇头,又点点头,实在不知道和李鸿章再说什,脸涨得通红,呵呵两声。就要扬声吩咐人打轿子去颐和园。李鸿章愿意背这个黑锅,和他屁相干。正准备开口时候突然想到,转头又问:“少荃,丰升阿那边电报回来没有?徐凡是什个动静,丰升阿有没有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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