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嗣同纵兵隔绝中外交通,悍然行事时候。这些王公大臣噤若寒蝉,绝不出头。只有些清流书生冲击隆宗门外守卫总理大臣衙门警戒线。
但是当谭嗣同家家来苦口婆心劝时候,却又都拿起架子。态度稍微好点,就是不阴不阳讽刺两句。态度差点,如当初差点被吓得尿裤子载澜,就翘着脚坐在躺椅上面放言:“爷就和你姓谭作对到底,怎着?要抽筋还是扒皮,你说个章程
抢过来为弟兄们报仇!人人过刀,屋屋过火!个二毛子脑袋,还能在阎尊者那里换两银子!咱们就白死这多兄弟不成?”
退兵喊声渐渐停歇下去,大家伙儿红着眼睛互相看着。今天已经见血,洋鬼子教堂大家是怕,打不开。可是那没遮没挡二毛子村子,却不见得没这牙口啃不下来!
那打先锋小伙子却冷着脸朝着曹大师兄狠狠呸声:“你是畜生!打洋鬼子没二话。舍这条命也就这回事儿……真二毛子有几个?只要洋鬼子垮台,谁还认不出来他们?人拳头捣也捣死他们……家家过火,人人过刀……这是上万条命!把咱们哄起来,打先锋时候儿,你在哪儿?现在倒要烧村子,你还不如红灯照娘们儿!是汉子,想法子找来洋枪,对和洋鬼子拼!怎也要报这血仇!烧村子屠庄子,滚你娘蛋吧!咱是爷们儿,不是畜生!”
那小伙子转身就走:“弟兄们,回庄子!给死在当间儿大爷弟兄们戴孝,砸锅卖铁收枪,报……”
他话音未落,背后突然响起声洋枪清脆声音。那小伙子身子顿,看着胸口慢慢湮出来血迹,缓缓回头看去。就看见脸是血曹大师兄手里握着杆六轮洋枪,枪口犹自冒着白烟。
看着那小伙子声不吭倒下。曹大师兄已经挥着六轮手枪大声狂喊起来:“打不开洋教堂,就是这二毛子混在咱们里头!扒开他皮,骨头上都刻着洋和尚符!有种,和老子起去打二毛子村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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带兵进城以来,谭嗣同就守在京城当中。连最要紧训练新军事情,都交代给手下军官去干。他只是在京城里头,家家拜访着王公大臣,拜访着当道诸公。向他们赔情,解释,规劝。
乱不得,真乱不得——直隶四下,已经伏莽处处。他在竭力维持着眼下这脆弱平衡。旦事起,就是鲜血布满原野!
他不恋栈,绝不恋栈——只要次第消化香教子弟,能平稳度过这个关口。只要他手里头有五万可靠新军。就能多帮这大清延口气,就能免让北地百姓遭场空前劫难!以天地神明为誓,他谭嗣同如果不出洋,天打雷劈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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