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来之后李老头将自己关在房间三天三夜,最后才得到那副八尺长《庐山飞瀑》。
刚画出来就拿给鹿予安炫耀,说他这生有这幅画就够。
鹿予安第次看时候呆半晌,浓重磅礴山水从宣纸中扑面而来,压得人喘不过气,水墨抛却技法,却处处下笔老辣,苍凉古朴中却又见旷达。
他很喜欢,但是依旧嘴硬,说不怎样。
其实那副画在他心里胜过无数,甚至他觉得就连颜老也比不上。
鹿予安低头怀念扯出脖颈上红绳,红绳上挂是温润细腻羊脂玉,羊脂玉不过拇指大小,上面雕着小小龙龟,下方是印章。
这是李老头生前不离身私印,上面雕刻是“逢月”两个字。李老头有个很好听名字叫做李月逢,可惜户籍登记时候被登记错,李老头懒得改,将错就错。
真名除自己外也没有其他人知道。
他死之前,将陪伴生私印留自己。
李老头生前画作不多,大部分都被他放在老房子。
鹿望北十分肯定自己在某幅画上看到过这个私印,甚至记得这幅画是工笔花鸟,他是在鹿宅看到。
可惜时间过去许久,他已经记不清楚是在哪里。
但这没有没关系。只要这幅画还在鹿家,他迟早能够找出来。
短短片刻,鹿望北心中就已经转过千百个念头,他是商人,甚至已经想好怎利用这件事给鹿与宁谋求最大利益。
他习惯帮鹿与宁将他每条路都谋划好,他并不觉得有负担,这是身为哥哥应该做。
画消失后,他去问过李老头。李老头只轻描淡写说
李老头早些年画还有疏淡秀逸在里面,买过几幅画出去,但是近几年画几乎都是厚重墨色,黑密厚重,常常被人嫌弃不清爽,价格压得很低,李老头嗤之以鼻,从不搭理,宁愿拉着小拖车去卖杂货,也不卖画。
唯独有年乐乐病重住院,李方嘉把家里最后笔钱拿去赌博。
王茹每天都在哭,他兼职实在没有办法补这个窟窿,他甚至想过干脆停学段时间,反正他那所学校,上不上课都没有人管。
李老头默不作声将他最喜欢山水《庐山飞瀑》拿到照德斋,低声下气求多年老友,老友在照德斋负责收画,看在多年交情份上压低价格收画。
李老头生七次上过庐山,庐山见证李老头生,最后次眼睛已经看不清,是鹿予安扶着李老头走完。
*
滴——
手机收到新消息,鹿予安正在写作业,他放下笔,拿起手机,看到是邻居哥哥信息,心里跳,直到看到短信内容,鹿予安才松口气,整个人松懈靠在椅背上。
“你爷爷画还在照德斋。”
还好,还来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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