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龙星余已经立刻跑走,俞若云没来得及叫住他。
其实叫住,也不知道该说什好,而门已经关上。
“你还记得你叫俞若云吗?”面前女士在问,但她还开得起玩笑,“太可惜,还想骗你说你叫切格瓦拉。”
“因为床位牌上写着名字。”俞若云说。
“叫徐也,”她说,“是你经纪人。你也不用太担心,
龙星余撇撇嘴,哦声,抬头跟俞若云说:“对不起,胡说,叫龙星余,跟您是同个剧组,听说您出事故,来探望您。”
他话说得很多,是很认真地在做个自介绍。
“祝您早日康复,”龙星余最后说,“和您对手戏还没拍呢。”
俞若云默默听着,只是到最后时候忽然抬头看龙星余。
龙星余心虚得停住他滔滔不绝。
这个男孩看起来很漂亮。俞若云心里想。
作为男性做出这样评价,那对方当然是美,但不是英俊,而是漂亮,就有点别意味。
漂亮男孩半蹲在床边,却不愿多花点力气,半靠着床,和俞若云贴得很近:“你还记得是谁吗?”
俞若云摇头。
“果然,”男孩子说,“刚刚医生说你暂时失忆,还不信。”
回头皆幻景,对面是何人。
——孔尚任《桃花扇》
“喂。”电话接通,非常熟悉声线,在他记忆里,是今天早上才在耳边听到声音,“喂,谁啊?怎不说话?”
那边变得疑惑起来。
他又何尝不疑惑,他才是最头雾水那个,人生就像充满意外陷阱,甚至无从讲起。他是谁呢?该如何解释?
“好。”但俞若云只是说。
于是龙星余就走。
走之前他还把大束花抱过来,放在俞若云床头,说着希望你喜欢之类话。
贴在俞若云耳边,龙星余轻声说:“但会是你男朋友。”
他几乎是在用气声说话,门口助理姐姐没听到,医生护士没听到,只有俞若云捕捉到。那轻柔声线,听起来却有几分笃定得发狠感觉。
可他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很失望。
俞若云礼节性地问:“那你是?”
“是龙星余,”男孩扬眉看着他,“你真不记得?是你男朋友啊。”
俞若云微微睁大眼睛,他似乎该惊讶下。
“星余,”门口有人在喊他,“别跟俞先生乱开玩笑。”
“……”他声音沙哑,但终于出声。
电话却已经挂断。
他话语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,就像往日里他每次试图开口时候样。
“星余,在干什,该上场!”有人敲门,像是在叫他,但喊是另个名字。
他被推到台前,灯光打过来,亮得无可躲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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