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珩正待说什,眼睛扫到个地方,忽然停住。陈禹暄正等着陆珩发话,突然发现指挥使朝个方向看去,脸上表情意味深长,他也停下动作,勒着马回头。
个人披着纯黑貂毛斗篷,骑着匹枣红骏马,缓缓靠近。行到离队伍三步远位置,他轻轻吁声,握住缰绳,视线从众人身上扫过,尤其在后方那辆马车上停停。最终他笑下,矜贵轻缓地对陆珩点头:“陆大人,久违。”
王言卿坐在车内,百无聊赖地等着。片嗡嗡声中,道声音忽然穿过嘈杂人群,厚重车厢,若有若无钻入王言卿耳中。
这个声音……王言卿若有所感,隔着车帘,朝声音来处望去。
帮得上忙,旦涉及锦衣卫内部流程她就不懂。这种事有陆珩在,王言卿完全不担心,每日按时喝药吃饭,安安静静等雪停。
三日后,王言卿月信彻底走干净,路上雪也不足为惧。陆珩带着比来时更臃肿马车,以及梁氏女通*案始末卷宗,启程北上。
王言卿坐在马车里,听到车轮碾过石板路,发出有节奏吱呀声。马车似乎停会,随即在片行礼声中启动,没入广阔风声中。
她知道这是出城。王言卿将帘子掀开条缝,无言望着背后巍峨高耸保定府城墙。如果不是他们横插手,梁芙莫须有通*罪名根本无从申诉。说不定等到明年春天,梁榕尸体才会被人发现,而那时,梁芙已经死许久,梁彬千户也办下来,真相会永远留在嘉靖十年朔朔寒冬。
王言卿放下车帘,抱着手炉重新坐好。她背对着保定府,逐渐远去,前方,是座更恢弘、更庄严,已等他们许久城池。
十二月十三,陆珩行人抵达京城。京城和保定不同,出入城门队伍十分庞大,属下去前面出示令牌,陆珩留在队伍中,等着进城。
陈禹暄跟在陆珩身后,禀报道:“指挥使,郭镇抚使传来秘报,说那些人还是不肯承认。首辅已派人来施压两次,要锦衣卫放人。”
陆珩完全不意外,问:“还有呢?”
陈禹暄面露尴尬,小心觑着陆珩脸色,心惊胆战道:“还有人……弹劾指挥使,说您擅离职守,玩忽怠权。”
陆珩轻轻笑,锦衣卫和文官集团是天生敌人,那些御史弹劾他并不稀奇,但这次联动得这快,锦衣卫内部,是不是也有人推波助澜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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